先皇後在時,齊王的歲數還小,皇上那時也沒打算立太子,新後是皇上的寵妃藺貴妃,扶正之後,所生的兒子也成了嫡子,後來被立了太子。
藺皇後手段高超,野心勃勃,可惜太子的身體很弱,活不了多久,可齊王也沒有活過三十。
皇上卻很長壽。
這趟渾水很不好淌。
顧靖暉想了想道“齊王知道你要采買胡椒,便來告訴我齊王府並不打算做胡椒生意,也是向我示好的意思。福芸公主和齊王是同母所生,小時候在椒房殿桃花池邊玩耍被我拽住,便將我當成了恩人,聽說齊王要來就也跟著來了,說要當麵道謝。軍營重地,他們也沒有呆多久,喝了杯茶就走了。”
秦鳶這才放心,隨即又問“是不是福芸公主在皇上麵前提了你,才有了這趟差事。”
顧靖暉也在心裡這般猜測,聞言便道“她若這般,不是報恩,倒是報仇了,我隻想守著大營什麼事都不參合。”
說著,他低頭看了看秦鳶的臉色。
秦鳶笑著道“甚是,侯爺守衛塞北多年,回來難道還要去守宮門不成?”
這話深得顧靖暉之心,他說不出什麼,就重重地握了一下掌心裡那滑膩柔軟的小手。
秦鳶也笑著低下了頭。
夫妻二人心情頗好地走到了竹林邊,夏夜的竹林要比彆處幽涼許多,竹葉沙沙作響,蟲鳴聲此起彼伏,顧靖暉輕聲道“倒了此處,果然心都靜了。”
秦鳶道“的確好聽。”
兩人站了一會兒,顧靖暉仰首看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好。”
走了兩步,顧靖暉又道“你拿著燈,我背你吧,太晚了。”
秦鳶怔住了。
她可真沒想到顧侯爺竟會如此。
顧靖暉已將羊角燈燈柄遞到了她的手中,蹲下身子,道“快上來,彆耽擱。”
秦鳶忙提了裙角,伏到他的背上。
“你怎麼這麼輕,像羽毛一樣。”
顧靖暉感歎著起身,穩穩地邁著大步向前。
秦鳶覺得他的背很寬很厚,似乎能將所有都扛起來。
這夏夜的溫馨卻被顧六爺的驚呼聲打斷,“三哥,三哥怎麼,三嫂怎麼了?”
顧六爺身上冒著酒氣,扶著個小廝東倒西歪地從小徑上冒了出來,一碰見他兩就嚷嚷。
秦鳶害羞,立即就要從顧靖暉的背上掙下來。
顧靖暉卻用手輕輕在她的臀部打了下。
秦鳶僵住了,漲紅著臉沒敢再動。
“三哥怎麼背著三嫂?”
顧六爺乜斜著醉眼,醉的沒了眼色,壓根沒瞧見他三哥厭煩的眼神。
“我和你三嫂去竹林聽蟲鳴去了,你又為何喝成這樣?”
“聽,聽蟲鳴?”
顧六爺的眼淚就流下來了。
為什麼三哥能娶到三嫂這樣的女子,他娶的就隻會撥算盤珠子?
“我,我不喝酒又怎麼辦呢?三哥,我過的苦呀,三哥,我太苦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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