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星光下,穿著一身戎裝的顧侯爺,如同神祗,麵上的神情頗為愉悅。
顧十八愣了愣,又道“六夫人張羅著要請她的侄女兒來府裡住,她身邊的那個趙嬤嬤背地說是想和秦家聯姻,想近水樓台先得月,相看夫人的堂兄。”
顧靖暉沒做聲。
秦鳶的堂兄,他在回門宴上是見過的,有著秦家人的好相貌,個子高大,據說有進士之才,老丈人極是推崇。夫人也曾說過,是中了舉人才考入國子監的。
這樣的人怎會瞧上六夫人那個破落戶的侄女兒。
真是癡心妄想。
老六那天晚上喝多了也提及這件事,還嘲笑說,六夫人恨不得將算盤珠子都蹦到臉上來,徐家難道還能養出來個奇葩能出淤泥不染,雖然還未曾見,但也聽林子奇說過,知道是個有才的,來年就要參加進士考呢。
“六夫人還讓嫁妝鋪子的人把波斯商人手裡的胡椒都包圓了,之前夫人嫁妝鋪子的掌櫃也去問過價,那會子波斯商人還不肯賣。”
顧靖暉的眉梢一跳,道“由她去吧。”
“還有嗎?”
顧十八搜腸刮肚,再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就問顧靖暉,“侯爺什麼時候回去?”
顧靖暉立即來了精神,問“怎麼?夫人念叨我了?”
顧十八想了想,點頭。
顧靖暉的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收了收大張著的結實的長腿,掩住笑意道“這又由不得我做主,七公主和九公主要在這裡祈福多久,我就得在這裡陪著。”
顧十八好奇地問“侯爺為何不跟著一起祈福?”
顧靖暉放下拳,冷哼一聲道“隻怕佛祖見了我也會怪我一身殺氣吧。祈福若真的那麼有用,為何我顧家老少死了那麼多人?”
塞北關前,九死一生的經曆他永不能忘。
放下屠刀方能立地成佛。
這輩子,他勢必不會放下手中的刀了。
年幼時他就被丟入軍營跟著一起廝殺操練,看著他長大的叔伯袍澤們威勢如山,人人都說有定北候守關固如金湯,三公子來軍營操練是為了不忘顧家的根本,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頂替父兄守關。
可陡然的變故,讓顧家的嫡係隻剩他這麼一支了。
屍山血海積就的仇恨,在他這裡永遠過不去。
永遠都過不去!
顧靖暉狹長鋒利的眼眸裡滿是冷意。
祈福,不過是京城裡那些錦繡堆裡享福的人搞出來的無聊把戲,他今兒冷眼瞧著,七公主和九公主都是各懷心事,在佛祖麵前也是毫無誠心。
也不知道鬨這麼一出讓他陪著是為什麼。
顧靖暉想不明白,就小心提防著絕不和這兩位公主走近,有什麼露臉的事都讓宮裡出來的內侍忙乎。
他就負責每日查勤,四處轉悠,絕不閒著。
香山的夜晚,雖然是夏日,也還是有些涼,顧十八奔波著過來,出了一聲的汗,這會子歇了下去,禁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行,你趕緊回去吧。處處留意著,彆讓人生事,鬨的夫人不快。”
踏月而回的路上,顧十八一直琢磨著“彆讓人生事”五個字,著實想不明白怎麼還能有人不長眼,會鬨到夫人跟前來。
秦鳶這幾日過的甚是逍遙,府裡沒什麼大事,管事媽媽們有了盧媽媽做例子,個個不敢造次。
盧媽媽原先還有些難耐,後來被翠茗幾番安撫,就老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