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道“既然如此,家裡願讓你讀書,也是對你寄予厚望了。”
徐珍歎氣,道“我家右鄰是個自梳不嫁的老嫗,在自家裡開了個散館,以教女學生讀書為生,見我經常站在門口聽她們背書,就給我家裡人說,女兒家若是多認得些字,嫁到大戶人家管理中饋也能認得賬本子,不被下人忽悠,家裡人就願意了。”
秦鳶問“你平日裡是不是做女紅針黹多些?你姑姑說要讓你陪著寶珠繡花,我沒見過寶珠繡的什麼樣子,但聽她們說來,應當比寶珠好些。”
徐珍忍不住笑道“不瞞夫人,我會的不過是平常花色,寶珠長這麼大隻怕連針都沒拈過幾次。”
秦鳶也忍不住笑了,道“娘疼愛寶珠,給她請的繡娘可是上好的蘇繡師傅,聽聞京城裡好的蘇繡帕子都幾十兩銀子一方,還搶不上。她連針都不怎麼拈的話,那可真是浪費了,若你能跟著學上一二,也受益匪淺了,聽說不少人家都拿蘇繡傳家的。”
既然都能拿來傳家,自然在嫁娶上能增添份量。
徐珍若有所思。
看她的樣子,秦鳶將自個手中的團扇遞了過去,道“你瞧瞧,這團扇上的花色,配上扇骨就近百兩銀子,還要等內府采購完了,才輪到我們這樣的人家采買,你說厲害不?”
徐珍繃不住看了又看,驚歎不已。
兩人乾乾地說了會子話,徐珍不好久坐,就告辭離開了。
紅葉道“要是天天這麼來,算什麼回事啊。”
真是發愁。
秦鳶道“想謀門好婚事,也屬人之常情,隻是她沒怎麼讀過書,家世品格也沒出彩之處,二堂伯母不會同意。”
前世,堂兄雖勉強掛在了二甲的末尾,但也是賜進士出身。
年輕有為的進士,實屬難得。
也難怪二堂伯母的眼光高,挑了又挑。
這世道,絕大部分的女子以嫁人為出路,徐珍這樣再尋常不過。
她不也是曾借著家世,想法設法在嫡母眼皮子底下謀劃個進士夫人麼?
當然,這輩子,因著秦婉,她嫁的更好了,成了侯夫人。
秦鳶忍不住翹起唇角,輕輕搖了搖手中的團扇。
紅葉道“既然有了這個念頭,隻怕是存了要和堂少爺有些瓜葛的心,還是要防一防的好。”
秦鳶想了想,道“嗯,她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之前,就當是個親戚家的小姑娘走動吧,堂兄還沒有見過老夫人,六爺日後隻怕也要和堂兄常來往,我會提一提。”
言下之意,他們碰麵總是少不了的。
隻能讓秦思遠自己注意著了。
沒可能就不要讓人起了心思。
免得以後難堪。
從此之後,徐珍就來的勤了,有事沒事都要賴在梧桐苑裡坐一坐,秦鳶得空就多說幾句,沒空就不怎麼理她。
紅葉隻好叮囑那些小丫鬟們眼睛都放亮點,徐珍一來,就擁到廳堂去坐,正房再不讓她進去。
幾次三番,徐珍也自覺去廳堂裡等,偶爾還帶自個的繡品給秦鳶看。
顧六夫人則每次在上房都要問問秦鳶覺得自家侄女如何,總說些徐珍的好處,弄的顧老夫人都瞧出有些不對,就避開秦鳶問她“你這是要做什麼?”
顧六夫人十分坦然,道“聽說三嫂的堂兄是人中龍鳳,還未娶妻,我這不是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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