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張家注定不會平靜。
張家屹立於紫楓城多年,在紀律和執行力上確實無可置疑,就在張桐捏碎那顆傳音珠之後,近乎是在百息之內,張家上下便傾巢出動,集體抓捕逃離的清雨和林衍生。
當然,張家那些普通仆人也就是幫忙探探草叢,打打火把什麼的,真正抓捕的,還得靠張家麾下的諸多淬血武者以及那幾位修為深厚的長老。
但在這種規模的抓捕下,直到天色微明之時,那兩人依舊無影無蹤。
等到旭日東升,那前去追擊清雨的張均壇和另一位張家長老陰著臉回來了,雖然沒有明著說明,但他們的臉色,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大哥,那個小畜生呢?”
一進張家,張均壇便是對著迎來的張家家主冷聲問道。
先前他們追殺清雨的時候,雖然沒有追到,但也算是一直讓他處於自己的視野範圍之中,並有幾次接近到隻有短短百米,這個距離,已經是足夠讓他看到清雨是孤身一人逃跑,並沒有帶著他那個小徒弟。
這麼一算,那個叫林衍生的小畜生,必然還留在張家!
一晚上的時間,足以讓張家將這塊地方掘地三尺,更何況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那個小家夥?均壇…武都…你們……跟我來吧!”看到張均壇空手而歸,張家家主的臉色似乎也是難看了幾分,但他卻並沒有立馬說出林衍生的下落,反而是扯著張均壇和另外一位長老來到了煉丹房。
“俊希?你怎麼也在……這是什麼!?”
一進煉丹房,張均壇便是看到了翻到的藥鼎以及滿地昏死的侍衛。
而早已被驚動出關的張俊希正站在被裹得像個粽子一樣的張桐麵前,麵沉如水。
張均壇頓時驚怒交加,難道有人趁火打劫?
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大哥!到底是誰?白家?還是徐家?”
滿心的怨氣在此刻徹底爆發,張均壇麵目森冷,看向張家家主,聲音冷厲地問道。
但張家家主卻是神色莫名,不發一言。
“三爺爺,您還是問問他吧。”
張俊希在此時聲音低沉的說道。
“張桐?怎麼回事,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張均壇看向張桐,滿目森然,雖然已經被包紮處理,但依舊遮掩不住張桐那嚴重的傷勢。
這張桐說起來也算是他的表侄了,雖然修為一般,但為人精明,平日裡麵很是能乾,張均壇對他還算是器重。
但如今……卻被打成這樣?
“三叔……”張桐微微睜眼,似乎有些不敢看張均壇:“我……”
“不用怕!說!三叔必然幫你找回這個場子!”
“是……是清雨身邊的那個孩子!”張桐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什麼!那個小東西?怎麼可能!?你確定?”
張均壇老臉上泛起了濃濃的驚愕之色,他直接上前一步把住了張桐,喝問道。
“沒有錯,三爺爺。”
張俊希冷冷的開了口:“就是那個小子!”
“這怎麼可能?”張均壇直接打斷了張俊希的話:“張桐怎麼也有鍛體九重的修為,怎麼可能敗給一個小崽子?”
“事實確實如此……不過張桐先前已經被那清雨打傷,加上麵對的是一個小娃娃,難免輕敵,被因此擊敗也不是不可能。”張家家主歎道。
“大爺爺,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張俊希冷笑一聲:“張桐再怎麼說都是有著鍛體九重的修為,再輕敵,也不至於被打得如此淒慘!”
說著,他瞥了一眼張桐,走到他身邊,一掌按在他塌陷的胸口上。
“一掌碎了你的胸骨,這等力量,起碼有著一千八百斤以上吧?看那些紫心木的樣子,那小子八成是在練習神龍擺尾之類的武技,但他本身力量,也起碼有著八百斤了!那就是……鍛體七重……甚至八重?”張俊希深吸一口氣,臉色似乎恢複了平靜,但是每說一字,他按在張桐胸口處的手掌,卻在不自覺的加力一分。
本就重傷的張桐被這般按壓,疼的滿臉是汗,但他看著張俊希的樣子,卻是根本不敢吭出一聲。
因為他知道,張俊希此時心中必然暴怒無比,這個時候,他外表越平靜,就越恐怖!
“更重要的是……他貌似隻有十三四歲!嗬嗬……嗬嗬……好一個天才!哈哈!”
哢!
元氣在張俊希掌中不自覺凝聚,瞬間將張桐那剛剛接上的骨頭再度震斷!
“啊!”
劇痛下,張桐再也扛不住了,一聲慘叫,再度昏死過去。
一旁的張均壇和張家家主看到這一幕,互相對視一眼,皆是暗歎一口氣。
他們知道,張俊希暴怒至此,必然不隻是因為凝血草!
更多的,或許是因為那個叫做“林衍生”的崢嶸的展露。
十三歲的鍛體七重甚至八重,這等天賦,無疑是甩了張俊希好幾條街。
而作為看著張俊希長大的長輩,他們自然知道張俊希的脾氣,張俊希天賦超群,修煉刻苦,早就立誌前往雷霄武府,走出紫楓城,去搏一個廣闊的未來!
可如今還沒有走出紫楓城,便是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家夥給狠狠地比了下去,這口氣,他又怎能咽下去?
“哼!”
張俊希沒有理會昏死過去的張桐,也沒有看張家家主和張均壇,徑直走到藥鼎旁邊,抓起了那株凝血草。
曾經讓他連靠近都會被煞氣反噬的玄階靈藥,現在抓在手上,卻隻能讓他感到一股微不足道的寒意而已。
“果然已經廢了!”
張俊希直接將凝血草放入口中,嚼了嚼吞下,不出意料,那應該可以幫助他突破淬血的凝血草此時隻是讓他全身微微一熱而已,再無其他作用。
換言之,他精心準備的凝血草,就這麼沒了!
“呼……”
張俊希雙拳緊握,額上青筋根根暴起,顯是怒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