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揉著酸痛的手腕,打著哈欠站起了身
“快快快,我得趕緊洗洗睡了,明日還得繼續上學呢!”
“……是。”
聽雪迷茫地又看了眼手裡的罰抄,以及被隨手扔到角落裡的,雲舒之前寫下的那三十個字,
出去吩咐粗使宮女把熱水抬進來的時候,腦子裡都還依舊沒想明白——
隻是換了寫字兒的筆而已,寫出來的東西居然就能差彆那麼大嗎?
之前那三十個字,倒還是挺符合她印象中公主該有的水平,一筆一劃都透著稚童般的努力與笨拙,
可後麵寫的這些……
這之間的差距,感覺就像是一個剛剛步入學堂的幼子,忽然就變成了舉人老爺啊!
要不回頭有空了,她也跟著試試?
……
*
翌日淩晨,照舊還是四點不到就被聽雪從被窩裡挖了出來。
第一天上學的那丁點兒新鮮勁已經過了,今天的雲舒怨氣比昨天還要大。
滿嘴之乎者也仁義道德的崔太傅在她眼裡和行走的安眠藥也沒什麼區彆,
雲舒強撐著聽了半個時辰讓她腦子發蒙的“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苟不固聰明聖知達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然後就在崔太傅慷慨激昂的口水中,上下眼皮黏在了一起。
“……五公主殿下。”
“五公主殿下!”
好像有人在叫她?
這樣的念頭在雲舒腦海中閃現了兩秒,但她卻沒有搭理,因為潛意識裡,她就覺得這聲音挺討厭的。
結果下一瞬,萬裡晴空一道驚雷炸響!
雲舒身子一顫,陡然睜開雙眼,正好就對上了崔太傅那黑如鍋底的臉色——
萬裡晴空沒有炸雷,剛剛的巨響,是連喊幾聲都沒能叫醒雲舒後,崔太傅怒而拍桌的聲音。
“太……太傅。”
上課睡覺被抓了個正著,雲舒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
混混沌沌的大腦瞬間清醒,她站起身,正想先道個歉,
崔太傅卻已經冷著臉開口了
“五公主殿下睡得這般沉,莫非是昨日回去之後徹夜未眠地把十遍《中庸》全都抄完了?
既如此,那也不必再等到三日後了,殿下今日便可將罰抄交予老臣!”
“……”
那罰抄她還真帶了,不過隻有一份,是打算拿來讓柳子明模仿字跡的。
“怎麼?”
見雲舒果真如他所料那般沉默下來,崔太傅胡須跳了兩下,繼續嘲諷道
“一夜的時間不夠公主抄完十遍?”
“的確不夠。”
三天三萬五的罰抄,它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雲舒本來昨天就想抗議了,隻不過當時慫了一下,沒能說出口。
現在崔太傅自己又主動提到了,她順勢就掏出了自己昨晚抄好的那一份
“學生不擅書法,一夜寫完三千字便已是極限。”
“三千。”
崔太傅冷笑一聲,正想開口再訓斥兩句,眸光無意間從雲舒掏出的罰抄上掃過,眉心頓時又是一擰,
他一把接過那份罰抄,快速地從頭翻到尾,麵上怒色越發的重了
“看來公主殿下當真是半點也沒把老臣放在眼裡,竟連罰抄都找了旁人代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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