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我放得下。”唐言蹊拭去眼淚,說道,“放不下也得放下。”
“這次回去,爺爺對我說他準備退位了,他會將整個唐家交到我手中,這次來陰陽交界處,一是為了幫你拿到那塊烏金龍首,另一點也是為了給我鋪路,卻沒想到碰上了陳英那個硬茬。”
我心中感激又難過,拉著唐言蹊的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唐言蹊心情也很低落:“這兩年,我一直追著胡雲璽跑,爺爺都看在眼裡,他沒有阻止我,以為我撞了南牆終究會自己回頭,可現在,他說沒有多少時間作為我的試錯成本了,他說,我和胡雲璽之間隔著天塹,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
唐言蹊的話讓我想到了剛才在外麵,鹿湘衝胡雲璽吼的那些話。
她說,胡雲璽就該跟她一樣爛在泥潭裡。
胡雲璽怎麼了?
為什麼所有人似乎都不看好他?
我試探著問道:“唐爺爺有沒有跟你說這是為什麼嗎?”
“說了。”唐言蹊歎了口氣,眼神有些飄忽,“爺爺說,陰狐一族的繼承者生來身上就帶著一塊恥辱的烙印,這塊烙印不除,他們要麼找本族異性結婚,要麼就隻能孤獨終老,否則,找一個死一個。”
我倒吸一口涼氣:“恥辱烙印?是什麼?”
唐言蹊搖頭:“爺爺也說不清楚,這是陰狐一族的禁忌。”
我默了默,轉而又問道:“我看唐爺爺身體挺好呀,怎麼忽然就要退位了?”
“那都是表麵做給彆人看的。”唐言蹊說道,“佛骨胎的確很強大,但他們每十年就會迎來一個虛弱期,這期間,他們會經曆一次脫胎換骨,弄不好的話,就會落下病根。
我爺爺一輩子為唐家嘔心瀝血,可最近二十年的兩次虛弱期,都被有心人乾擾,導致他身體內裡已經中空了,上次如果不是那塊天骨碎片,他估計都快不行了。”
佛骨胎有虛弱期這件事情,我從未聽說過,這算是重大秘辛了,如果不是全然信任我,唐言蹊絕對是不會對我說的。
今天唐傳風表現出來的狀態那麼好,沒想到都是強撐著的。
為了唐家,為了給唐言蹊鋪好路,他也是用心良苦了。
“再過六天,我爺爺將迎來這一個十年的虛弱期,如果在這之前我們出不了陰陽交界處的話,我不敢想象會是什麼後果。”
怪不得!
怪不得唐言蹊那樣祈求胡雲璽多多照顧唐傳風,原來是這個原因!
六天……
如果外麵沒有人來營救,我們得等到三月初一才能出去,而現在才二月十五。
更可怕的是,唐傳風和唐言蹊被困在這兒,唐家那邊恐怕早就亂了。
唐家內部本就不太平,之前鬥篷男想跟唐傳風合作,被拒絕之後,轉頭不就有彆支的唐家人與鬥篷男接觸了嗎?
這麼好一個謀權篡位的機會,那些人怎麼可能放過呢?
再者,本來唐家是有能力出人來營救唐老的,現在肯定有人從中作梗,但凡有一丁點希望,他們都絕不允許唐傳風平安走出陰陽交界處!
如果再往深裡想,這次唐傳風來陰陽交界處在唐家應該不算是秘密,那麼,那個陳英會不會就是提前安排好的?
想到這兒,我立刻問道:“言蹊,陳英現在是不是也被羈押在城隍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