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爺爺就有意無意地對我說過,說他來這世上走一遭,不白活,到了一定的時機,他便要去應劫了,到時候整個唐家就要交給我了,那時候我太年輕,聽不懂他話裡的深意,還以為他是在逗我玩兒。”
“現在看來,爺爺挑選的應劫地點,就是城隍殿了。”
我疑惑“應劫?”
唐言蹊嗯了一聲“所謂應劫,都是命裡帶的,再逃也逃不掉,爺爺逃了十年,這一次,他不想再逃了。”
“應劫就會死嗎?”
“不,不一定的,這是一個轉折點,可能會死,可能會灰飛煙滅,也有可能是一個轉機,但誰也不敢去賭,十年前爺爺放不下我,十年後……”
“這不是還有轉機嗎?”我極儘全力安慰著,“唐爺爺可不是一般人,經曆這一劫之後,他一定會否極泰來,更上一層樓的。”
可我越這麼說,唐言蹊的眼淚就越洶湧,她抱著我的脖子,一度哭到不能自已。
·
我們在長明小店裡等了足足五天。
三天雷劫期之後,整個陰陽交界處死一般的沉寂,外麵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即便外麵沒有雷電了,我和唐言蹊也不敢輕舉妄動,乖乖待在長明小店裡,哪都不敢去。
這三天,我和唐言蹊的情緒都不好,我意外得到的東西有點多,一時間消化不了,而唐言蹊則沉浸在悲傷之中。
三日後,所有的情緒都被我們拋之腦後,我們焦躁地等待著能來救我們的人。
可又等了兩天,不僅救我們的人沒來,就連胡雲璽都沒有再出現過。
進入第六天,唐言蹊再也坐不住了。
因為按時間算,這一天,唐老要迎來這一個十年的虛弱期。
這一天也很有可能成為唐老的應劫日。
唐言蹊一遍又一遍地央求我“蓁蓁,你帶我去一趟城隍殿吧?我想見胡雲璽,也想見見我爺爺。”
“這或許是我和爺爺的最後一麵了。”
“蓁蓁,我知道外麵黑暗中潛藏著無數的危險,可是你現在有了幽冥佛蓮,什麼也不用怕的,是不是?”
我內心也在糾結著,總不能一直這樣乾等下去吧?
或許我們可以嘗試著去一趟城隍殿?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以及車輪碾壓地麵走過的聲音。
馬車?
我和唐言蹊對視一眼,同時蹲到店門邊,我小心翼翼地將店門拉開一個小口朝外看去。
外麵黑漆漆的,唐言蹊什麼都看不到,可我的視力異於常人。
穿過黑暗,我看到店前不遠處的大道上,正緩緩地走過一支押鏢的隊伍,領頭的那輛馬車頂上插著一麵藍底紅邊的三角鏢旗。
我有些納悶,這都什麼年頭了,竟然還有人押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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