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橋再次升起,槐煙放下後車窗的簾子,鏢車隊伍往前行進。
我和唐言蹊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槐煙捂著嘴唇輕咳了兩聲,臉色比之前更差了一點,她問到:“被嚇到了?”
唐言蹊拍著胸脯心有餘悸道:“原來吊橋是如此險境啊,明知道這麼危險,那些人怎麼還上趕著要上橋呢?”
“有人求財,有人為命,還有的人,大概是為了見一見自己日思所想的那個人吧。”
槐煙說著,又咳嗽了起來。
她的臉色泛著一股不正常的潮紅,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她連忙從軟塌的暗格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吞了裡麵的藥丸才慢慢好起來。
我和唐言蹊都很關心她的狀態,詢問她的病情。
槐煙搖搖頭:“老毛病了,不礙事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她靠在軟塌上休息,我和唐言蹊不敢打擾她,就挨在前麵車簾前往外看。
渡過吊橋,車輪軋著漫漫黃沙往前走,走了好一會兒我才忽然意識到,這是上了黃泉路了呀!
八百裡黃沙路,每一寸都有每一寸的故事。
陰鏢隊伍行進的速度加快了很多,這一片沒有胡雲璽的數千盞長明燈,沒有一望無際的彼岸花,更沒有連成一線的亡魂隊伍。
有的,隻有灰蒙蒙的天、黃撲撲的地,以及嗆人的風沙。
前方時不時地傳來常狄的號子聲:“蒼山常五爺押鏢,陰人借道,活人退避,合吾!”
就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和唐言蹊靠著馬車門昏昏欲睡,槐煙的聲音忽然響起:“蓁蓁,唐小姐。”
我倆驚醒,回頭看去,就看到槐煙已經恢複過來了。
她衝我們招招手,我倆靠近過去。
“再往前便是望鄉台了,到了那兒,我們就要分道揚鑣了。”槐煙看著我問道,“蓁蓁,我聽說你有個女兒現在身處幽冥之界?”
我一個勁兒地點頭,猛然想起胡雲璽給我的血玉蓮花,他叮囑我進入陰間就要將它掛在腰上。
我趕緊將血玉蓮花翻了出來,掛在腰間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回道:“是的,我有一兒一女,女兒沒出生之前就被幽冥之界的一位大人預定了,出生那日就被他帶走了。”
我頓了一下,有些憂傷道:“我至今還沒看過她一眼。”
槐煙輕拍我的手,安慰道:“冥界有十殿閻王,各司其職,每一個領域都不一樣,不過我在幽冥之境有一些朋友,如果需要幫忙,可以跟我聯係。”
她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黑色燙金邊的令牌放到我手上,令牌的正麵是一個紅色的‘常’字,背後雕刻著一隻青龍龍頭,神情肅穆。
“再過一段時間,我家壹壹過生辰,到時候我給你……你們遞請帖,一起過來玩。”
我和唐言蹊忙不迭地點頭應下。
槐煙又看了一眼我腰間的血玉蓮花,說道:“我有一個朋友……他最近兩年有些不正常,眸色會變,到時候我想讓你幫忙看看,興許鹿家陰香能讓他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