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蹊還想說什麼,胡雲璽鬆開她,提醒道:“你剛醒來,手臂也剛接回去,需要靜養,先躺著吧。”
胡雲璽趕來的時候,唐言蹊已經昏迷不醒了,她一醒來就忙著跟我說話,這會兒才發現胡雲璽的存在,臉頰頓時紅了:“你……你怎麼跑秦嶺來了?”
“柳三爺出了點兒事,”胡雲璽麵不改色道,“他委托我過來幫幫蓁蓁。”
額……他的確是受委托而來的,但來得這麼快,說到底還是為了唐言蹊吧?
不過我沒拆穿他,而是附和道:“對,是柳璟琛讓他來的。”
唐言蹊問:“柳三爺怎麼了?”
我頓時有些傷心,但現在還不是跟唐言蹊傾訴的時候,我站起來準備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倆:“他受了點傷,等你修養好了我再慢慢跟你說,我從昨晚就沒吃東西了,好餓,我先吃早飯去了。”
不等唐言蹊再問,我便匆匆出了門往廚房去。
我得堅強一點,柳璟琛說過,我現在已經有自保能力了,我得靠自己。
在他回來之前,我要守好沉水村,守好鹿家陰香堂,守好十五。
我絕不能讓鹿湘臨終前的詛咒成真,我要護好我在意的一切。
秦嶺這邊幾乎沒有信號,下午我抽了個空下山,找了個有信號的地方給馮大誌打電話。
手機響了好久才被接起,馮大誌氣喘籲籲道:“鹿姑娘你找我有事啊?”
“你在同心堂嗎?把手機給我堂姐。”
“我在回龍村呢。”馮大誌回道,“童栩言給我畫了塊風水寶地,我今天來看看,過段日子重建文書下來,這邊就要開工了,你有事直接跟我說,我回去轉達給鹿唯心。”
馮大誌跟著我出生入死這麼久了,他絕對可靠,我便將唐言蹊的情況告訴他,讓他務必轉達,馮大誌連聲應下。
我想了想,又說道:“你最近幫我尋點能拿得出手的好東西唄,過段時間去蒼山參加生日宴用。”
馮大誌知道這事兒:“禮物的事情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掛了電話之後,我正要往回返,半空中忽然傳來一聲鳥鳴。
我抬眼看去,就看到一隻血鴿正朝我俯衝過來。
血鴿?
柳璟琛離開前跟我說過,小二舅送了他幾隻血鴿,他每天都會用血鴿跟我傳信。
我下意識地伸出右手,那隻血鴿便穩穩地落在了我的手腕上,兩隻小爪子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
它的右腿上綁著一個小巧的銅管,銅管裡果然塞著薄薄的信紙。
我將信紙從銅管裡拿出來,血鴿撲棱了兩下翅膀便飛了起來,但它沒有飛走,而是圍著我轉,似乎在等待我回信。
我打開信紙,那張信紙隻有巴掌大,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兒。
信紙篇幅有限,蠅頭小楷卻洋洋灑灑寫了上百字。
我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看著信上的內容,明明隻是向我交代他已經進入長白山地界了,沒有驚動任何人,他會照顧好自己,讓我安心,很家常的信件往來,我卻看了一遍又一遍。
這一刻,我終於跟胡雲璽共鳴了。
他說,不知道從第幾個十年開始,蹊鷂前一秒剛走,下一秒他就開始期盼下一次的見麵了。
原來思念真的是滲透進分分秒秒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