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小火山口裡咕嘟咕嘟的,感覺下一刻就會有岩漿噴發出來,又像女人的嗚咽聲。
柳書禾背著我要跑,唐言蹊去拉胡雲璽,卻發現胡雲璽已經暈過去了。
他後腰上的那塊恥辱印記又發作了,並且比之前在車上發作的更厲害。
可見這幾天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咕嘟咕嘟聲越來越近,明明近千年沒有爆發過,被視為死火山的小火山口,如今裡麵動靜卻這麼大。
我掙紮著從柳書禾背上下來,說道:“書禾,你去幫言蹊扶胡雲璽,我們得儘快離開這兒。”
柳書禾擔憂地看我:“蓁蓁,你這腳能落地嗎?”
痛,根本落不了地。
但我還有一隻腳,慢慢跳著也能走吧?
“那是什麼?!”
唐言蹊忽然驚叫一聲,手指著小火山口的方向。
我和柳書禾都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以為火山爆發了,往那邊看去,就看到小火山口裡竟飄出縷縷白發,直衝著胡雲璽而去。
白發卷著胡雲璽的身體,無數的白蝦從白發間鑽出來,化為滴滴如甘露一般的液體,滲透進胡雲璽的身體裡去。
些許白發繼續往前,一直來到我腳下,爬上我的右腳踝。
密密麻麻的白蝦貼合到勒痕裡去,我瞬間感覺冰冰涼涼的,之前的灼痛感也跟著迅速消失了。
這一切發生在分秒之間,我們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白發已經嗖嗖地縮回小火山口裡去了。
我再去看右腳腕,勒痕不見蹤影,踩在地上也沒有灼痛感了。
“母親……”
胡雲璽一聲囈語,從昏迷中悠悠轉醒。
唐言蹊檢查他後腰上的烙印,烙印恢複平坦的黑色,不燙了,也不紅了。
胡雲璽坐了起來,失神地看著小火山口的方向。
我們沒有去打擾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他周圍,陪著他。
良久之後,胡雲璽長籲一口氣,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向我說道:“不知道蛇族會不會歡迎我這個恥辱之身。”
我真誠道:“榮幸之至。”
唐言蹊掐了胡雲璽一下,嗔道:“胡雲璽你瞎說什麼!蓁蓁怎麼會不歡迎你?”
胡雲璽摸摸她的頭,說道:“蓁蓁當然不會,但這裡畢竟是長白山。”
唐言蹊霸氣護短:“你是我唐門仙家,與我唐門氣運相連,誰敢因為一塊烙印輕視了你,先問過我的鞭子。”
胡雲璽但笑不語。
我們四個一起往回走,讓我們始料未及的是,還沒等我們進入蛇族地界,就被忽然出現的幾個人攔住了。
為首的那一個眉長須白,穿著一身絳紫色的長袍,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捋著胡須,倒有一身仙風道骨的氣質在。
他身後站著四個同樣一看就很不好惹的中年男人,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胡雲璽,像是要把他活吞了似的。
其中一個開了口:“雲璽,你破戒了!”
另一個附和:“按照族規,我們理應立刻緝拿你回族內受戒!”
為首的那一個這才緩緩開口:“雲璽,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也恪守族規,從未行將踏錯,念在你初犯,也未驚動族內他人,速速離去,我可以當一切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