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交界處屢次出事,這次渡河的人明顯少了很多。
上了船,大家各自落座,很少有人交談。
等上了岸,我立刻往偏僻處去,確定周圍沒人,這才小心翼翼地換上了陰差服。
剛換好沒多久,我就看到了一條長長的巡邏隊走過,立刻跟了上去,壓低帽簷。
就在這時候,前麵那個陰差轉過身,看向我。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隊伍後麵忽然多了一個人,彆人察覺不到,前麵這個陰差一定是知道的。
出師不利,難道我這就暴露了?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那陰差說道:“你怎麼才來?馬上都回城隍殿了,謹慎著點,老子的小命可是捏在你手裡了。”
說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悄然離隊,掩入黑暗中去了。
原來是跟我接應的人。
這人如果不是胡雲璽的暗哨,那必定就是趙謙的人。
我默默記住他的長相,這人情是欠下了。
我隨著巡邏隊又在鬼市周圍繞了一圈,等跟另一隊巡邏隊接頭之後,便往城隍殿的偏門走去。
偏門門口守著兩個陰差,一個一個地仔細檢查我們的令牌。
前麵人多,我默默觀察著,發現他們似乎隻認令牌不認人。
直到我順利進入城隍殿的那一刻,都感覺有些不真實。
這就進來了?
不,如果沒有胡雲璽的打點,沒有他之前在城隍殿裡當差幾個月,積累下的經驗與人脈,一切都不會這麼順利。
城隍殿裡香火味很足,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夜我總覺得這香火味有些不正。
到底哪裡不正,一時半會又說不出來。
巡邏任務完成後,我們這一隊人馬又被分成了幾個小分隊,分彆在城隍殿的各個方位守夜。
我和另外兩個陰差被分到西邊一個偏殿守夜。
一進了偏殿,那倆陰差直打哈欠,竟在偏殿佛像腳下找了個位置睡……睡了?
並且睡下之前,他倆還從佛像背後抽出了兩個墊子,那墊子軟趴趴的,一看就不知道被睡了多少年了。
種種跡象表明,城隍殿表麵風光,內裡卻早已經千瘡百孔了。
他倆很快就打起了鼾,我趁機便溜了出去,直奔三生堂的方向。
半路上經過主殿,我伸頭往裡看了一眼。
主殿裡守著八個彪形大漢,個個正襟危坐,沒有一個偷懶的。
高大莊嚴的三麵佛立在主殿中央,前方是一隻碩大的三角銅鼎,裡麵徐徐燃燒著香塔。
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主殿散發出來的香火味卻並不濃,所有的香火味似乎都來自於那隻三角銅鼎。
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
如今整個陰陽交界處都籠罩在一片香火味中,源頭本應該就在城隍殿主殿,特彆是三麵佛金身周圍。
人間各處散落城隍廟,受百姓供奉,香火功德彙聚於城隍殿,城隍殿裡的香火味怎麼可能這麼淡?
香火味源頭不在城隍殿正殿,又在哪?
這城隍殿中的三麵佛金身,難道隻是擺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