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天鹿唯心待在學校裡,整個人都有些心神不寧的。
她時不時地就會想起學妹身上屍煞化的傷口,想起謝羨安眉心縈繞的黑氣,想起謝羨安的牙齒壓在她脖子的大動脈上……
謝羨安變了。
他不再是以前那個溫潤善良的大哥哥了。
鹿唯心清醒地認知到她應該有意識地逐步遠離謝羨安。
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她以陰香和鮮血還了大半,如果有一天謝羨安真的要她的命,她是否也得將自己賠給他?
無論她是否願意,就以謝母那性子,大概就是這樣想的吧?
可她從小在謝宅長大,受謝羨安的庇護。
如果想要遠離他獨立出去,她還能去哪兒呢?
不知道怎麼的,鹿唯心的腦海裡閃現過的第一個選擇,就是江城。
馮弘誌。
她……如果真的到了萬般不得已的境地,她可以去投奔他嗎?
馮弘誌會是她的救贖嗎?
鹿唯心將臉埋進手心裡,她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怕。
怕從謝羨安這個深淵裡爬上來,再落進了另一個陷阱裡。
周末,鹿唯心沒有回謝宅,而是去了喬府。
她被謝羨安控製,已經有好久沒回來過了。
可笑的是,她將喬家陰香堂開了起來,完成了第一單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如今站在喬府前,鹿唯心看著光禿禿的門頭,那塊刻著‘喬家陰香堂’的門匾不翼而飛。
鹿唯心站在喬府門口,一手按在大門上,猶豫了很久。
當初決定重開喬家陰香堂,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倚仗,一份底氣。
可事實證明,隻要謝羨安想,他就可以輕易地摧毀她想做的一切。
她……一直是被掌控在他的手心之中的。
最終鹿唯心也沒有再次打開喬府的門,而是轉身準備打車回學校。
就在她一轉身的時候,她的餘光掃到西側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那黑影的動作特彆快,如果是以前,她根本不可能察覺。
但自從馮弘誌給了她一部分功德之後,她的靈敏度就高了很多。
有人在盯著她。
這個念頭瞬間在鹿唯心的心裡冒出來,並且在那一刹那,鹿唯心幾乎就可以確定,是謝羨安的人。
謝羨安看起來身體有殘,很少出門,但他暗地裡手伸的很長。
他遠比表麵上看起來要複雜得多。
她就說,謝羨安怎麼可能忽然那麼大方,放她自由。
既然已經被監視了,鹿唯心就更不能有任何輕舉妄動。
她也需要時間去好好想想未來該怎麼辦。
順風車來了,鹿唯心拉開車門上去,直接回學校。
接下來近半個月的時間,鹿唯心一直待在學校裡安心學習,除了上課就是泡圖書館,就連以前要好的同學她都開始有意地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