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弘誌轉身看著她。
“叫我大誌吧。”他說道,“唯心。”
鹿唯心莫名地有些躁動,她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小小地叫了一聲:“大誌。”
馮弘誌笑了一聲,問道:“住持康複了嗎?”
“已經沒有大礙了。”鹿唯心頓了一下,鼓足勇氣問道,“你給我的陰香,包括床頭櫃上燃著的這一根,都是出自鹿家陰香堂吧?”
馮弘誌沒有正麵回答鹿唯心,而是問道:“唯心,你有想過離開黔東南,離開謝家,關閉喬家陰香堂,去彆的地方生活嗎?”
這個問題問得太突兀了。
簡直跟謝羨安突然向她表明心意一樣。
打得她一個措手不及。
鹿唯心還沒想好要怎樣回答,馮弘誌又加了一句:“比如,來江城,來我這兒?”
他說著,上前一步。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堪堪一米左右,他這一步,幾乎要與她氣息交纏,鹿唯心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馮弘誌沒有再上前。
他說道:“你不用現在就回答我,我給你一周時間,一周後我在黔東南白家圍屋等你,你若願意跟我走,我必儘心儘力照顧你一輩子。”
這些天,馮弘誌讓人仔細調查了鹿唯心,知道她的處境。
他做下這個決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不能確定自己對鹿唯心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
畢竟他甚至都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是馮大誌的轉世。
但在看了馮大誌留下的筆記,確切地說,是日記。
他窺探到了馮大誌對鹿唯心半輩子的愛戀,即使她早早就離開了,他的心……依然守了鹿唯心一輩子。
如今鹿唯心轉世歸來,身處那樣的險境之中,於情於理,他都該替馮大誌拉她一把。
黔東南距離江城太遠了,她在那邊發生點事兒,他在這邊鞭長莫及,很是擔心。
他可以從鹿家陰香堂求取陰香幫她一次,卻無法及時地幫她第二次、第三次……
如果她願意放棄黔東南的一切來江城,在江城地盤上,他便能護她周全。
床頭櫃上陰香火星子閃閃爍爍,很快便見了底。
鹿唯心再次從睡夢中起來,躺在床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經曆這麼多次,鹿唯心很清楚,她與馮弘誌的夢,都不是真正的夢境。
那麼,她應該放手博一次,離開黔東南,隨他回江城嗎?
謝宅。
謝羨安猛地站了起來,身形晃了晃。
他如今恢複得還不錯,甚至能脫離拐杖、攙扶,自己站起來幾分鐘。
他一手拍在書桌上,質問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佛塔寺的住持已經康複了。”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說道,“是白家的掌事者白鳳喜送給鹿小姐一根鹿家陰香,鹿小姐就是用這根鹿家陰香救活了住持。”
白鳳喜!
鹿家陰香堂!
他一直以為鹿唯心與白家相交是偶然,現在看來,他還是想的太過簡單了。
他的心兒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厲害。
如今她羽翼豐滿,這是想獨自遨遊於蒼穹,徹底丟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