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兩個半大孩子在孟笙瘋狂的言語輸出下,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柴諳就是被這哭聲吸引過來的。
看到那兩個半大孩子的時候,他明顯一愣。
那天這兩個孩子不是被桃熏帶走了嗎?什麼時候又被送回來了?
師父呢?
轉而又看到牆頭上坐著的孟笙,心頭又是一震:“笙笙,你回來了……”
“對啊,我不回來,這月老祠恐怕就要亂了!”孟笙晃著兩條筆直細長的小腿說道。
柴諳頓時眉頭一皺:“有我在,月老祠亂不了。”
孟笙睨了他一眼,搖頭:“不,這月老祠從來都沒有你的一席之地,柴諳,你至今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
柴諳:“……”
孟笙下巴點了一下地上還在哭嚎的兩個小孩兒,說道:“他已經在著手培養取代你我的下一代了,這還不夠明顯嗎?”
“可憐哦,出了月老祠,這三界六道還有誰能承認你柴諳的身份?嘖嘖。”
孟笙難得跟柴諳說這麼多話,可字字句句全都狠狠地紮在了柴諳的心上。
柴諳憤怒地盯著孟笙:“你今天突然回來,就是為了說幾句話給我添堵嗎?”
“怎麼,這就氣急敗壞了?”孟笙從牆頭上跳下來,穩穩落地,“柴諳,比之當初你加諸在我身上的點點滴滴,我這幾句落井下石的言語,又算得了什麼呢?”
孟笙伸出一根手指用力點向柴諳的心口:“更何況,我說的都是事實,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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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諳一把抓住孟笙的手指,恨不得就此掰斷才好。
可孟笙在他抓上去的瞬間,收回了手指,往後推開兩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然後她淡淡道:“崔清鶴已經去了。”
一句話,猶如一記重拳,精準地砸中了柴諳的心。
崔清鶴已經死了……這就意味著,該是他柴諳做抉擇的時刻了。
他轉眼看了一下正屋東屋方向。
師父最近並沒有出門,他在家的。
可院子裡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卻從始至終沒有露麵……他這是在縱容孟笙對付自己。
誠如孟笙所說,這月老祠裡怕是很快就沒有他柴諳的容身之處了。
那個老東西……該死!
柴諳又看了一眼孟笙,撂下一句‘笙笙,彆高興的太早,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就離開了。
孟笙看著柴諳遠去的身影,幾不可見地小小地鬆了一口氣。
柴諳是個急性子,可是這一次麵對昆侖山的事情,他倒是學會了冷靜。
前幾天按兵不動,她可以理解。
今天都到這個時候了,他仍然巋然不動,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好在,柴諳永遠是柴諳。
剛剛冷靜沒多久的思維,被她接連這麼刺激了幾句,瞬間原形畢露。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接下來,柴諳必定會去昆侖山。
目的已經達到,孟笙轉身就想離開。
這時候,東屋裡麵終於傳來了月老的聲音:“笙笙,既然來了,不跟師父喝杯茶,敘敘舊嗎?”
孟笙站在牆頭上,還保持著要往院子外麵跳的姿勢。
聽到這句話,她改變了主意,轉身跳進了院內,大步朝東屋走去。
月老穿著一件純白色的長袍,正坐在桌邊。
桌上擺著茶具,孟笙抬腳進來的時候,月老剛好將茶斟進她麵前的茶盞裡。
月老放下茶杯,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孟笙盯著月老的臉看,心中不由驚詫,月老這是怎麼了?!
印堂發黑,命宮裡麵纏繞著一股濃濃的死氣,整張臉泛著蠟黃色。
那樣子活像是……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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