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掛了。不過這個沒必要在意吧,暑假才剛開始啊。”
岑冬生努力回憶了一下這個時間的自己正在做什麼。他現在的身份還是象牙塔裡的學生,現在想想確實有點恍若隔世。
“我以前高中的老師都說,上了大學就能放鬆了。”
“那是騙你的。高考成績隻是一塊敲門磚,對於個人成長而言,等入門內後能學到什麼才是最重要的,這是姐姐我身為過來人的經驗。”
知真姐豎起一根食指,表情認真地勸說道。
“將來是對學習知識更著迷,還是對能否找到工作掙到錢更在意,在大學生涯裡,這個決定越早做越好。”
“……這個……”
“我聽你是報了心理學的?以後要不要轉向認知科學和神經科學?你知道,我是精神科的醫生,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實驗室,這樣我們未來說不定還有機會共事哦。”
她甚至開始推銷起自己的專業了,好像是真的很希望某人和她一起進入學術這行當。
對不起,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上心理學純粹是因為分數線到了……
岑冬生開始抬頭欣賞知真姐家裡的天花板,很想當做自己沒聽見。
畢竟在未來的世界中,這些事情都不再重要了。
但是現在的安知真,應該還不理解這一點……
不過很快,他想起了自己的來意,趕緊將隨身的袋子拿過來。
“對了,我把上次你要的書帶來了!”
“嗯,謝謝你。”
書是從錦江市圖書館借來的,離他們住的地方不遠。對於喜歡看書又缺乏其它娛樂的岑冬生來說,從小到大是假期的最好去處。
當然,那是過去的事情。
安知真同樣是圖書館的常客,不過每個人的借書證每次能借閱的書數量有上限,所以知真姐之前就拜托岑冬生,借用了一下他的名額。
岑冬生一本一本地拿出來,遞給知真姐。對方拿過來之後,就直接開始翻閱。
他在一旁打量著她津津有味翻看書本的模樣。借來之後,岑冬生自然是有翻過這些書的,可惜要不是很高深的專業理論書,壓根看不懂;要不就是全英文還都是專有名詞的大厚本,看得他頭皮發麻。
“這是關於什麼的?”
“啊,這裡主要是關於人體結構和神經科學方麵的專著。”
“咦,知真姐不是已經……”
“所以我才感興趣。”知真姐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況且,你認為現代醫學對人體的探索已經到儘頭了嗎?倒不如說一切才開始,除去過去發現的複雜難題沒有得到解決外,還在不斷湧現更多的謎題……”
是啊。
岑冬生不是這方麵的專家,但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難解的謎題還有太多太多。
比如,鬼怪是什麼?禁師究竟是如何誕生的?他們所使用的力量源頭,被稱為“炁”的神秘能量來自何方,那些擁有種種強大效力的咒禁又是如何運作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所在的統治局恐怕是在那個時代最重視這方麵理論研究的勢力,忍不住笑了起來。
“‘知真’……‘知真’……是因為這個名字嗎?總覺得很合適您。”
他甚至一不小心用了敬稱。
“拿人的名字開玩笑可不好哦?”
知真姐總算從書本中抬起臉了,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不過看樣子並沒有生氣。
“我沒開玩笑。知真姐你身上,真的有這種氣質。”
“什麼氣質?”
“嗯……我也說不好,但總感覺……”
岑冬生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回答。
“——會成為很厲害的……大人物的氣質。”
“真會說好話,原來你還會占卜和預言術嗎?”
“和你學的嘛。”
岑冬生一本正經地把最開始的那個玩笑還了回去,知真姐對此好像很開心。
……
他們間相處的氛圍總是那麼融洽,讓人心情愉快。雖然有著年齡上的差距,但兩人的性格很合得來,就像一對真的姐弟一樣。
然而,岑冬生還是忍不住回想起過去,或者說,他不可能不去思考這背後蘊藏的意義。
命禁將他送回了過去,某種意義上可謂是“命中注定”。
時機恰到好處,在未來的八年中,這股改變世界的浪潮被分為三個時期,目前他所處的時間節點,正是“第一波浪潮”即將到來之前……
當時的他,還隻是個對世事很懵懂的大學生。之後的數年裡,他經曆了由鬼怪引起的足以讓城市淪喪的恐怖災難,當時隻是個普通人的他,隻能和其他絕大多數民眾一樣或是逃亡,或是躲起來。
而等他正式接觸咒禁、成為禁師群體中的一員,都是國內幾個大區在“祖”的統治下逐漸穩定的事情了,因此完全錯過了最為洶湧激烈、也是最有希望脫穎而出的“第一波”和“第二波”浪潮。
這一次,他不會再如此狼狽。
無論是鬼怪入侵,還是禁師們在人類社會中的崛起,都有一個過程。
起碼在年內,國內局勢應該還是能勉強得到維持,“網上流言紛飛,各個城市都出現了種種不可思議的傳聞,但大部分沒有經曆過的民眾仍生活在和平中,對一切將信將疑”……這就是他印象中的今年。
但虛假的日常遲早會被打破,變化一旦到來,就會勢不可當席卷一切,到那時候再想努力,一切都會顯得太遲。
所以,岑冬生在重生之後,思考和製定了計劃,試圖找到那個關鍵人物,那條自己說不定真能抱上的大腿——
統治局的創始人兼總局長,也就是未來自己的**,天南大區的統治者,名列“祖”之一的頂級咒禁師……
安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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