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沒看見俺們這正忙呢嘛!”
“哈哈,大妹咂,給咱們行個方便唄~你和戴炮都是一個屯兒的,沒必要……”
“老登子你打住!俺男人還在這呢,你和誰大妹咂呢你!誰特麼戴炮啊?俺不認識什麼戴炮兒,要過就等會兒!”
“菊紅仙你閉嘴!”王土豆子又支棱起來了,檔把一掰就要往邊上開,“老娘們你特麼廢話什麼!三天沒打你你整不清大小王了是吧!看什麼看!閉嘴!!信不信老子回去削死你!”
“王土豆子!!你說什麼!!你要是敢挪一下拖拉機!老娘和你拚了!!”菊紅仙一看王土豆子不幫她就算了,還漲他人氣焰,頓時就毛了。
王土豆子一聽,掰檔把的力氣都漲了三分,也不回答,
咵咵兩下掛擋,勁兒大的愣是震的自己搖頭晃腦。
“啊啊!!王土豆子!!你個沒良心的!!老娘和你拚了,你憑什麼不幫著俺!!要幫他這個外人!!
俺們吃的好、住的好、用的好!!!俺說的那句話不對!你要和外人合起夥來欺負俺!!王土豆子你個沒良心的!!”
菊紅仙咆哮著衝上了拖拉機的駕駛座,瘋狂搶奪方向盤。
一旁買煤的人家都看傻了,見那拖拉機晃晃悠悠,在雪地裡走了一個大大的s,徑直創向旁邊的大青楊。
好在王土豆子及時踩了刹車,這才沒有讓拖拉機創樹上。
給拖拉機熄火之後,王土豆子急忙解開腦袋上的圍巾,剛剛他真的是汗都嚇出來了。
拖拉機雖然是他在分管,可說到底還是屯裡集體所有,
每年都要交一定的“租金”才能使用,
要是這下給他創了,他辛辛苦苦攢的那些家底怕是都要賠進去。
菊紅仙可不管這些有的沒的,直接扯著他圍巾,把他那顆鹵蛋似的腦袋削的劈啪作響,看他不搭理,最後更是直接上嘴啃。
可王土豆子都不為所動,他的臉就像凍土豆子一樣冷酷,直接朝著謝老頭和車鬥裡看呆了的戴鬆一抱拳,
“教妻無方!恕不相送!!”
“大爺,快走!”戴鬆反應過來,急忙催促。
謝老頭也是回過神來,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這娘們跟有病似的,說炸就炸,這爺們真是夠純的,竟然能和她一塊兒過。
他不敢磨蹭,兩下打著拖拉機,載著戴鬆就往下渚屯全速前進。
不得不說,戴鬆也是有大福氣在身上的。
拖拉機漂移都讓他體驗到了。
隻是他享受不來這種刺激。
坐在後車鬥裡,感覺魂在後麵追不說,有好幾個彎更是差點給他連人帶家夥都給悠出去。
半個多小時後,兩人到了下渚屯屯口,
戴鬆急忙跳下拖拉機,扶著側板狂嘔,
把早飯都吐乾淨了,這才走著去了下渚屯屯部。
李炮正和下渚屯屯長謝德發已經在商量對策,兩人身旁還站著一年輕人。
見戴鬆臉色虛浮地走了進來,李炮三步並兩步躥到戴鬆麵前,
“喲!戴鬆啊!你怎麼,這才幾天不見,就這麼個遭瘟樣了??”
戴鬆搖搖手,“謝大爺和我說,屯外邊有隻走駝子黑瞎子,讓我來幫忙?”
“啊對對!”謝德發請戴鬆坐下,親自為他倒上一杯茶,“戴炮啊,你的本事我們都是見識過的,這次這個走駝子的,實在不好對付,所以隻能麻煩你了。”
李慶海眉頭一皺,直接推開謝德發,
“戴鬆啊,我和你說啊,這隻黑瞎子,少說有三百五十斤,是林繼雄在大禿子山上一個樹倉子裡發現的。”
“嗯呐。”
戴鬆點點頭,所謂的樹倉子指的就是二憨住的那種樹洞,除此以外還有地倉子,也就是之前住的地洞。
李慶海看了站在一旁的年輕人一眼,
“喏,這個就是林繼雄小兒子,林三炮,也是他,負責對那黑瞎子下手。
聽他說,他們爺們幾個本來計劃的好好的,但是具體情況他們也沒和我說過,便也沒辦法再對那黑瞎子多了解幾分,這不,屯長給他叫來了,你問問他吧。”
順著李慶海眼神,戴鬆看向那年輕人:個子不高,但肩膀很寬,國子方臉,眼神卻一直躲躲閃閃。
謝德發見林三炮楞楞的不說話,忙走到他身旁,“小三炮,都這時候了,李炮都不在意以前那些事了,你還顧慮什麼?把事情經過詳細和戴炮說說,這也是在幫你家啊!”
林三炮聞言抬起頭,看向戴鬆的眼神中夾雜著幾絲不甘,可很快又被他用悲傷掩藏下去,
“謝叔都這麼說了,那就麻煩戴炮,李炮了.
那天俺和俺爸他們上山,俺爸說俺第一次上山,要討個好彩頭,這乾黑瞎子的活兒就交給俺。
而俺二哥負責在樹後叫倉子,俺爸和大哥一人拿一根水曲柳棍躲在倉子旁邊。
等二哥把黑瞎子叫醒,從樹洞裡露出腦袋的時候,俺爸和大哥就用棍卡住黑瞎子。
這個時候俺拿斧把它砍死就行。”
“誒?不是!三炮啊,你們乾哈不用槍啊?!”謝德發不解。
“距離太近不能用槍,怕跳彈傷人。另外這麼多人,不說林繼雄了,換我也不覺得會有啥問題,用斧劈沒錯兒的。”李炮一旁解釋道。
戴鬆點點頭,“那之後呢?到底哪出問題了?而且,乾黑瞎子倉之前,你們就沒做準備工作?”
“做了的!”林三炮眼眶泛紅,“俺爸也是下渚屯有名的獵人!這種細節他怎麼可能不注意?!
在乾倉子之前,周圍的雪我們都踩平了,還生了火,就是怕啥倉子不成,可以相互引著熊繞圈跑。
隻是問題出在俺身上.俺被那黑瞎子一嗓子,吼的手腳發軟,舉不起斧子,更彆說跑了!
俺爹拚了命抱著俺跑,被黑瞎子撕了背,背上的槍都被乾撅了。
俺大哥二哥看俺爹讓黑瞎子坐屁股底下啃,也趕忙過來救,本來兩人相互引黑瞎子繞圈跑,是有機會跑的,但俺二哥摔了一腳,腳抽筋了。
俺大哥沒辦法,隻好一個人引著黑瞎子往林子裡鑽,他讓俺們把爸帶回去”
林三炮說到這已經泣不成聲。
謝德發沉著臉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三炮也是儘力了,另外他說的夠清楚了,戴炮,這隻黑瞎子凶的很,聽李炮意思,它這是嘗過人味兒開了張了,不會比上次那隻好對付,你看,這票你能接不?”
“有幾個事兒我得確認一下。”
“啊!戴炮你說!”
“謝大爺說,黑瞎子歸我,是啥意思?就我一人兒去乾是不?”
“嗯,戴炮是需要幫手?需要的話我給你想想辦法。”
戴鬆搖搖手,這謝德發本來就隻打算請他一個人,這時候他客氣一下沒必要當真,
“獎賞100塊能不能換彆的?”
“戴炮是想換?”
“有沒有家電票之類的東西,或者縫紉機?不用新的。”
謝德發搓了搓後頸,嘶了一聲,“戴炮,這個怕是很難弄啊,票這玩意兒,我們屯哪能搞到啊,就算真有,那也不是我一句話能調撥的,那縫紉機也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縫紉廠,要是他們有老舊的,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弄一台來,你看成不?”
戴鬆微微點頭,眼中卻暗藏精光。
本來他也隻是碰碰運氣,才這麼一問。
薑展華那邊都搞不到的東西,他也不指望下渚屯屯長能弄到,不過他說的縫紉廠倒確實是個有希望的門路。
而且縫紉廠和林場都屬於國營,說不定回頭還能找老舅打聽一下。
這麼看來,這隻黑瞎子是必須乾下來!
念至此,戴鬆朝謝德發伸出右手,
“好,這票我接了,回去準備一下,下午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