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以後,評論家也要說了:江弦在兒童的領域又寫出了他最擅長的“人物弧光”。
“怎麼寫的這麼好。”鄭淵潔把《兒童》合上,長長的歎一口氣。
看過江弦這篇文章以後,他算是徹底服氣。
人家還真不是靠著自己的名氣說服了《兒童》,他寫的確實是好,好到鄭淵潔甚至迫不及待的想再讀個一遍。
“鄭淵潔同誌,該換班了。”交接班的同誌喊他一聲,他這才目光迷離的站起,檢查一眼水泵運行狀態,按下停水按鈕。
回宿舍的路上,鄭淵潔仍舊在琢磨著江弦的這篇。
他寫童話的原因是很功利性的,在《**》上看到了計生即將開始,他當時立馬意識到:
一家人如果生3個孩子,那一定是1本書3個孩子輪著看,但如果是一家人生1個孩子,那肯定恨不得給這個孩子買30本書。
於是他開始寫童話故事。
如今但看完了江弦這篇,他忽然間覺得自己以前寫的東西太蒼白了。
兒童不應該隻有小孩子喜歡,也應該寫給大人才對。
或者說童話不應該是簡單的小故事,應該帶點說教的氣息他寫不出來,但他會寫諷刺。
京城市青年溝。
剛上中學的夏林坐在書桌前,捧著隔壁班男孩送的《兒童》津津有味的讀著。
《兒童》這部期刊在他們中學裡頭很火,而這一期的《兒童》格外難買。
同學們之間都在傳,那篇《草房子》寫的特彆好看,小孩子就是這樣,流行什麼大家就一起追捧,說沒看過在學校裡都有點抬不起頭。
這就和90年代說四大天王、邁克爾傑克遜一樣,哪怕不知道沒聽說過,也得裝作知道,趕個時髦。
夏林太喜歡《草房子》這個故事了,油麻地這群小孩子的友誼讓她很羨慕,因為從小身體不好,家裡管教的很嚴,她缺失了這樣一段美好的童年。
也沒有過那樣一群靈動的夥伴。
紙月。
她真喜歡這個角色的名字,比她的名字美多了,恨不得自己名字就改叫紙月。
夏林絕對不會想到,以後她確實會再改兩個名字。
一個叫王靖雯,一個叫王菲。
“你在看什麼?”
母親夏桂影破門而入,“給我看看。”
“沒什麼。”夏林連忙將這本書藏到身子底下,可還是被手快的母親奪了過去。
“兒童?伱多大了還看這個?!”
“這又不是小孩子看的。”夏林嘴硬,快到叛逆期的年齡,但還沒能完全叛逆起來。
夏桂影嗬斥她幾句,抽了她屁股幾下,而後將書沒收。
“吃飯。”
夏桂影是文工團女高音,丈夫常年在外工作。
吃過晚飯,她聽了會兒收音機,很快就到夜裡,孩子們都睡下了。
她一個人輾轉難眠,無所事事,隨手翻開床頭的那冊《兒童》亂看。
“草房子?”
夏桂影無事可做,看到那行編者按以後,有些來了興趣,看向第一行。
夜漸漸深了。
夏林半夜被尿意憋醒。
她趿拉著鞋子,穿條褲衩和背心,下床去摸床底下的尿盆兒。
結果看到母親那邊煤油燈還亮著。
借著微弱的燈光,夏林能看到母親捧著那本原屬於她的《兒童》,邊看邊揉眼睛。
“這故事也太感人了。”
“這哪是寫給小孩兒看的啊,寫的太好了。”
《兒童》雜誌的九月刊已經發行一周了。
因為是兒童刊物,很少有小讀者能有條件寫信,也就沒辦法像其他刊物一樣得到及時的反饋。
不過編輯部的人有自己的辦法。
這一天是9月10日,9月10日這會兒還不是教師節,那是幾年以後一幫孫子定的。
中少總社離王府井不遠,徐德霞跟著童話組組長一塊兒來到王府井的新華書店,先轉了一圈兒,店裡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和後世的書店不一樣,這會兒的書店是欄櫃式售書,讀者紮在欄櫃外麵,要什麼書和營業員說,然後營業員去架子上拿。
徐德霞跟組長等了一會兒,見營業員有了空閒,才一個箭步過去,二人顯然熟絡。
“我們這一期《兒童》賣的怎麼樣了?”
“賣的特彆好,我估計庫存剩的都不多了,你們得加印啊。”
徐德霞吃了一驚。
要知道王府井這家新華書店已經擴建過兩次,總建築麵積六千多平,年銷售圖書3萬至6萬種,是目前全國最大的書店。
應該說全京城他們這裡供貨都是最大的,這一期《兒童》這才上市了一個多星期,就賣的這麼誇張?
“你們《兒童》這一期上麵那個《草房子》寫的真好。”營業員忍不住誇獎,“我和我孩子都看過了,都很喜歡,能幫我跟江弦同誌要個簽名麼?我孩子現在特彆喜歡他。”
“有機會一定。”童話組組長答應下來。
兩人說話間,就又有個女同誌抱著孩子上來,“同誌,9月刊《兒童》還有麼?有一篇《草房子》的那個。”
“這是你看還是你兒子看啊?”組長笑著問了一句。
女同誌看他一眼,“我先看,看完講給我兒子聽,聽我們單位幾個同事說的,這期那篇《草房子》特彆好,大人小孩兒都能看。”
徐德霞靜靜聽著,心想前幾年江弦才在文壇嶄露頭角,這會兒作品影響的已經不隻是一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