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罰了啊,下山就是責罰。”
張墨合拍了拍袖口,看向不同那日風姿綽約,當下看起來有些落魄的陸玉枝:“宗主這是遭遇了什麼?”
“為何他們要囚禁你?”
下山的時候,昆侖法令明確地說出了陸玉枝這個名字。
也就是說,合歡宗宗主陸玉枝跟他一樣,進入霧靄之中後,就成了昆侖弟子,隻不過待遇不一樣。
他是仙君座下,做錯了事,不過下山彌補便可。
而合歡宗主則進入了天牢這種慘絕人寰的地方。
陸玉枝搖頭,神情落寞道:“你是刺史大人吧?”
“我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囚禁我,一進入瀛洲島,我就被不由分說地押入天牢。”
“方才下山才知道,他們叫做昆侖。”
張墨合知道這事情不可深究,又問道:“沈老祖呢,沒跟你一起嗎?”
不等陸玉枝回答,宋霆搶先一步道:“老祖雖然沒跟她在一起。”
“但可以確定,我們這些人都在同一地方中。”
“嗯,也就是說,老祖也在這一塊小世界中,隻不過我們還沒找到她?”張墨合再次向宋霆確認。
他還不知道他們進入了的是一時光片段。
不是空間意義上的轉移,而是時間意義的轉移。
這塊昆侖勢力,或許很多年前在瀛洲島風光過,以元嬰修士當做藥童,以化神修士當守門弟子。
就不知真正現時空的瀛洲島,是否還跟從前一樣威風無比。
宋霆點頭,再次確認了沈素霞和周鹿清兩人跟他們在同一塊地方。
“那還等什麼啊,現在就去找啊!”張墨合喜出望外,眉飛色舞道。
拋開怎麼出去不談,找到沈素霞後,他就可以拿到解藥,算是能先緩一緩。
三人一致認同,開始分頭在這段時光碎片中尋找沈素霞的身影。
另一邊,村莊木屋中沒能等到“宋霆”用晚膳的周鹿清略顯焦急。
但她又不能走出房屋十丈範圍內。
直到整整一個月後,周鹿清越發不可忍耐,心急火燎。
明明在兩儀門閉關苦修過千年的她,此時卻在等不到一個人月餘後,就險些道心動搖。
“不行,我要離開這。”
敲定想法後,周鹿清試圖破開困住她步伐的屏障。
可怎麼也沒能破開。
一位在村莊撒歡跑兒的小女孩看見周鹿清想出木屋後,做了個鬼臉上來:“鹿清阿姨,嫁了人就得在深閨中不得出來哦。”
“女子是不可在外麵拋頭露麵的,嘻嘻。”
說罷,小女孩又做了鬼臉,就要向彆處玩去,
“那鹿清阿姨問你。”
“你要是長大嫁人後,也要跟我一樣嗎?”周鹿清喊住蹦蹦跳跳的丫頭。
那丫頭怔了一怔,回頭執拗道:“我才不要嫁人,嫁人有什麼好的,我要天天玩,月月玩,年年玩!”
周鹿清也愣住了,這段話忽地刺痛她的內心。
出生便乖巧的她,從小就聽從父母的安排。
直到十二歲拜入兩儀門,認為成為了爹娘遙不可及的仙人後,會獲得瀟灑愜意。
沒想到這才是噩夢的開始。
在兩儀門中,她苦修了整整幾千載,連婚姻也是包辦好的,沒有愛情,隻有傳承的責任。
從來沒有貪圖享樂過。
直到去往太玄洞天,想要為徒弟報仇後遇到了宋霆,這才發生改變。
她或許也要玩樂一下,而不是一味地陷入修行的深淵中。
一滴飽含千年酸苦的淚從她眼角滑落,這一刻,困住她十丈內的屏障消散。
她又看見了剛剛那小女孩的一生。
初長花苞嫁人,花苞開花生子,而後一生沒出過家門,花枯花謝。
“你的命不該如此。”周鹿清拭去眼角的淚珠,在屏障消散的時刻內,伸出超越時空的雙手,破去了這一段封建婚姻,改變了小女孩的前後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