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去鎮上找獸醫的陳大漢還沒回來，弄得蘭蘭心中焦急萬分。
她抬頭看向漆黑的夜幕，嘴中喃喃道：“漢子怎麼還沒回來呢？”
“不會在鎮上出什麼事情了吧？”
又等了一刻鐘，見陳大漢還沒有回來，蘭蘭快步走到屋中對宋霆道：“公子，我家相公還沒回來，我有點著急，想去鎮裡看看。”
“桌上飯菜還熱著的，公子若是餓了，可以先吃著。”
說罷，蘭蘭也不管宋霆是否同意，點燃了個火炬就出了院門。
屋內的宋霆正想出去幫著去找陳漢子，突然一陣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聲音猶如神魔低語，又像水滴和火花碰撞在一起的呲呲聲。
“是這種聲音？”
宋霆收緊心神，耳朵動了動，神識擴散出去，很快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神識範圍內，其餘散落在村莊周圍各處的修士也各自散出神識，卻待在原地沒有行動。
想要出去尋聲探秘的調皮孩子全被家裡人管了起來，不準出門——修士們早已告知村莊的人，警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這聲音靠近了就會消失，所以這些人都不行動靠近。”
“他們那麼多人來，必然是有什麼好東西在村莊裡麵。”
“我無需搶這個出頭鳥，靜靜等候便是。”
宋霆坐在屋內，神識緩緩蔓延，避開其他修士的強橫神識。
......
小鎮和村莊相通的路上，婦人蘭蘭單手輕拿火炬，循著泥路往前走去。
三合村去鎮上路程並不遠，哪怕是步行，半個時辰也夠走一個來回了。
按照時間來算，姓陳的漢子在太陽落山之前怎麼也到家了的。
“可真彆出什麼事啊。”蘭蘭心中焦急無比，她曾聽說隔壁鄰居有個大兒子昨天去到鎮上，直到今天都沒有回來。
當時聽覺得不過是個故事，現在這個故事要發生在她家身上了。
突然，前方一個人影出現在蘭蘭的視野中，身材高矮跟陳大漢一模一樣，隻不過手中沒有了牽牛的麻繩，身後也沒有青牛。
“哎呦，嚇死我了，你這死鬼，怎麼帶牛看個病那麼晚才回來？”
蘭蘭依靠著微弱的月光和多年夫妻的直覺，知道站在自己對麵不遠處的人就是陳大漢。
“對了，牛呢？不會醫治不好了吧？”她走近幾步，舉起火炬湊上前去，照亮了陳大漢的臉龐。
唰！
火炬上的火焰驟然熄滅，但蘭蘭沒能忘記火光消失之前的那一幕。
她日日夜夜、同床共枕的男人，兩隻眼睛被剜掉，隻剩下空洞的眼眶，血跡從下眼瞼留到下巴雙側，略有點濕潤。
“你倆認識？”
婦人身後陰風襲來，一位佝僂老者用乾枯能看出骨節的雙指放在她的腦後。
“不，不認識......”蘭蘭嚇得哆哆嗦嗦，神智已經不清，渾身顫抖，哪還敢說麵前的瞎眼男子是她的丈夫。
“不認識啊？”
“那現在認識了。”
佝僂老者發出瘮人的笑聲，兩根乾枯手指陡然發力，從婦人的後腦勺直接洞穿到前臉，兩個眼珠吧嗒一聲，摔在地上，還是驚恐的眼神。
“剛好湊一對。”
乾枯手指極長，至少是普通人的兩倍長短，收回來時滾燙的鮮血從指尖滴答滴答地落在褐色的泥土上，又被老者腳掌踩著糅合在一起。
佝僂老者寬大的衣袖中發出幾道絲線，刺入鑽進蘭蘭的體內，防止蘭蘭的身子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