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等會能看著她愁眉苦臉逼著自已啃壓縮餅乾的模樣,司晝心裡那點欺負人的惡趣味就仿佛提前得到了滿足。
不出他所料,郝綺靈拿著壓縮餅乾翻來覆去地看,就是下不去嘴。
一張漂亮的臉皺成了苦瓜,她抬起頭環顧四周。
身邊不遠處的其他異能者已經吃完在收拾殘局,不少已經上車等待隊長發起出發的口令。
郝綺靈心裡升起一些慌張,她趕緊看向異能者臨時小隊隊長——司晝。
他麵不改色的將口中的壓縮餅乾咬下,吃完最後一口,拿出一瓶飲用水咽下,明顯,他也吃完了早飯。
郝綺靈睜大眼,將僵硬的壓縮餅乾都捏出了碎渣,才下定決心打開包裝,拿著這塊乾巴巴的餅乾磚往嘴裡塞。
一口下去,乾乾的餅乾碎渣吸乾了她口中的水,乾巴,沒有一點味道,每吃一口都覺得煎熬。
郝綺靈委屈地壓著嘴角,表情難看,整個人都好像被這塊餅乾打敗,蔫噠噠的,連明亮的眼睛都黯淡了下來。
司晝原本看好戲的表情微微收斂,不知為何,看到她這樣,他竟然會覺得有些悶。
“有那麼難吃嗎?”他問道。
郝綺靈陷入了沉思。
其實說實話,壓縮餅乾味道並沒有那麼難吃,仔細咀嚼,還能嗅到一些烘烤酥香的香味。
可是,它太乾了,沒有味道,不知為何就讓她想起了十一歲的時候。
就因為做親戚一家人的飯時不小心摔了一個碗,就被不允許一整夜加一整天都不允許吃飯。
餓過了頭的郝綺靈在學校聽課,差點就將手裡的鉛筆咬碎吃進了肚子裡。
雖然沒有吃進肚子裡,木質的鉛筆的乾澀和無味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記憶。
這導致郝綺靈回到父親身邊之後,開啟了報複性的暴飲暴食,後來緩過來之後,她還是對食物有了些執念。
回想到從前,郝綺靈眼淚突然不受控製地往下落。
嘴裡乾澀無味的味道和那時好像好像啊。
記憶裡的害怕和絕望變得劇烈。
一顆一顆的淚珠開始連續,落下了傾盆大雨,濕漉漉的雨珠帶著極強的侵略性,順著司晝的眼落入了心裡。
“好難吃呀,真的好難吃好難吃。”
郝綺靈將心裡難受的感覺全都怪罪在了手中的餅乾上,好讓自已的眼淚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對,她才不是從前害怕沒有安全感的小女孩,隻是嬌氣,才會因為吃不慣流淚。
“好了,難吃就不吃了。給,先墊墊肚子,等會到了研究所給你做好吃的。”
司晝拿走了郝綺靈手裡的餅乾,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個水靈靈、紅潤鮮亮的大蘋果。
蘋果上還流著清澈的水珠,在這樣荒蕪的世界,顯得特彆誘人。
司晝也不知道自已到底是怎麼想的,見著淚水,那些惡趣味就被拋到九霄雲外。
他想,他還是更喜歡眼前女孩活蹦亂跳、活力滿滿的時候。
就算被自已壓製,也是表麵認輸,心裡也是張牙舞爪惦記著什麼時候找回場子。
而不是像這樣,難受寫在她的眼裡,也傳染到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