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秋沒聽到竺啟的回應,也不在乎,自顧自拿出一個小木箱,打開後,從裡麵拿出一個灰撲撲的香囊。
每次拿回來的銅板到一定數量後,舒秋就會帶到錢莊換成一個個小銀元寶,有時候,她賣一些非常精細的刺繡得到的也會是銀子的進賬。
這樣,小小的包裹也能裝上兩人全部的家當。
嘩啦啦。
銀角碰撞的聲音平和沉悶,卻是很讓人覺得愉快的聲音。
“這幾年我們一共攢下了三十兩銀子,雖不算多,也能做些小生意,你全部拿去吧。”
竺啟更覺得驚訝,“全拿去?那若是虧了,我們後麵日子怎麼過?難道……”
他後麵的話,是想問,難道舒秋完全相信自已能夠掙錢而不是虧損。
一時間,竺啟既覺得有壓力,又覺得心中滾燙。
相處兩年,舒秋能大體判斷出他的想法,現在自然也猜到了一些未儘之言。
她並沒有對竺啟未來的經商說什麼預測或增壓相信的話,隻道:
“我手裡還有足夠後麵一月的銀錢,王老板那還有我一幅寄賣的刺繡,王老板前些日子給我遞了好消息。這刺繡花了我兩月時間,我估計,至少能賣出五兩銀子。後麵的吃用就更加不需要擔心。”
“你放心去經商。就算在外麵遇到了什麼困難,也可以回來。你繼續打獵,我繡帕子,也會有你一口飯吃。”
舒秋將話說得儘量平淡,似乎就算竺啟將家產花光,也沒什麼大不了。
“我知道了。”
竺啟喉嚨瞬間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沉默許久也隻能吐出這幾個字。
舒秋的話消減了竺啟身上的壓力,也讓他變得更為堅定勇猛。
第二天,竺啟就帶著這一筆沉重的銀錢,離開了家門。
外麵的生活和家裡的完全不一樣。
儘管舒秋和竺啟兩人都一次次重複雙方互相利用的身份,他們還是在兩年的相處中放下防備,變得互相信任。
外麵人就不一樣,看著竺啟年紀小,刻意設下陷阱害他損失銀錢。
竺啟自然不是會吃虧的性子,兩年的時間沒有磨滅他在山林中與野獸搏鬥曆練出來的凶悍,有人陷害,他絕不屈辱咽下,找準機會就還回去。
每一次,彆人害他一分,他都是十分百分的還回去。
七年過去,竺啟漸漸上手生意場上所有黑暗或圓滑的規則,想欺負人年紀小的人漸漸消失,他狠厲的名聲也留在了外麵。
生意越做越大,成為連當地官府都要禮讓三分的存在,生意場上更是無往不利。
但是,竺啟在外麵並不覺得快樂。
外麵彆人懼怕他,抵觸他,給他傳達的情緒從來都是消極的。
隻有回了家,見到舒秋,竺啟才感覺自已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就算他成長為需要她仰望著的八尺男人,舒秋對他的態度也沒有變過。
竺啟回了家,也還是需要做飯乾家務,有些疲憊,但他覺得完全放鬆了下去。
他的心聲可以說給舒秋聽,也不需要擔心有人在背地裡說他什麼。
久而久之,儘管錢越賺越多,還是越來越喜歡回家。
他眷念著有舒秋陪伴於身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