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裡的醫者,見過老夫人的模樣,都搖搖頭歎息。
永定侯是老夫人唯一的兒子,怎麼也不願意放棄母親。
更重要的是,本朝重孝,老夫人死了,永定侯與孟文錦都要丁憂三年。
他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永定侯甚至都開始尋起亂七八糟的偏方,最後從一個遠遊歸來比較有名氣的僧人口中得到一個法子。
“衝喜?那怎麼可以!”
孟文錦聽到父親的話,連連搖頭。
他與楚筱雲的婚事原本定在今年九月,現在才七月。
儘管兩邊都已經開始籌備婚禮,陡然少了兩個月的時間,婚事籌備定然倉促不少。
這不是虧待筱雲妹妹了嗎。
“旁人看了,許是會說我們府裡對筱雲妹妹不重視。”
“如果不這樣,你有想過你祖母嗎?”
永定侯雖然對楚筱雲作為自已兒媳婦是滿意的,也沒準備輕視她。
隻是,比起也許會得罪楚府,他更不願意母親亡故。
自已正是勢頭最好的時候,等到三年後,皇帝還能不能記得自已都是個問題。
這也影響兒子的官途啊,文錦怎麼這時候糊塗了。
永定侯對孟文錦過度重視楚筱雲有些不滿,冷聲訓斥道:
“忘禪大師親口說的,你難道還信不過他。”
“文錦,你彆忘了,祖母平日裡是怎麼對你的。如今隻是將婚禮提前一些,對楚家那小姑娘又沒有什麼實質損失。”
“哪邊更重要,你仔細想想。”
孟文錦怎麼想,都不願意委屈喜歡的人。
但他現在還不是永定侯府的主人,不能直白地拒絕父親的意思。
他便趁太醫穩定祖母情況的時候,四處尋找名醫來治愈祖母。
孟文錦沒想到,父親卻將衝喜的意圖傳到了楚府那邊。
他不想為難楚筱雲,楚筱雲也不願意孟文錦被外人加上不孝的名頭,在與父母商量過後約了他見麵。
這次見麵比較匆忙,地點也不過是一處僻靜的小巷。
用寬大的馬車擋住進去的入口,便是私密性極好的會話場所。
楚筱雲站在巷子裡一棵巨大的槐樹下,開玩笑地緩和有些許凝重的氣氛。
“文錦哥哥,彆皺眉了,都把你顯得老了幾歲。”
“來,笑一個。”
楚筱雲用雙手的食指抵在唇上的臉頰處,往上一推,就變出了一個很假但很可愛的笑容。
孟文錦看著,伸手拉下她抵在臉上的手指,輕聲道:
“筱雲,我不需要你付出那麼多的。不過一個幾年沒回來的遊僧,說的話怎麼能當真。”
“衝喜一事不過是胡言亂語,萬一不起效果豈不是把罪名遷移到你的頭上。”
“我在尋找名醫了,應該不久就會有好消息的。”
楚筱雲抓住孟文錦的衣袖,
“文錦哥哥,現在忘禪大師的話已經傳遍了京城。如果衝了喜沒有效果也沒關係,我不在乎什麼虛無的名聲。”
“但若是沒有衝喜,祖母病逝,這個罪責就會被遷移到你的身上。”
她抬起眸子,讓眼裡的關心清清楚楚。
“文錦哥哥,我舍不得讓你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