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想想吧。”
甩下這句話,他便揚長而去。
血色的月光照進小屋,紀姝漾抬起頭,想起被抓走前看到的彌臨的最後一眼,咬住唇,心中感覺複雜。
對於彌臨的死,她是愧疚的。
從前在現實生活中,她利用過不少人,利用他們的善意與愛慕之心改善自已的生活。
讓自已即使身處惡劣的環境,也能好好活著。
但紀姝漾從未傷害過彆人的性命。
就算她隻是想著利用彌臨逃出去,對他的感情還遠遠稱不上喜歡或愛。
一條性命的離去,還是給她帶來了一個不小的衝擊,讓紀姝漾連著兩三天都沉溺於沉重的情緒中。
可惜,殘酷的現實,是不會容忍她消沉太久的。
十五天的時間,到現在,不過剩下三天。
近幾日,紀姝漾偶爾能聽到外麵村民躁動又興奮的聲音。
大約是覺得她被完全地困住,外麵人說話都沒什麼遮掩。
“王婆子家的兒子兒媳就要回來了吧,這次我們留了不少祭品,也能好好地補充力量。”
“那個杜南怎麼辦?他可是外村人,在外麵遊蕩,要是那天把人放出來,去找王婆子家的兒子兒媳,不就完了。”
“放心,他早就和我們一樣了。接受了山神的力量,等到醒神日,就會徹底成為我們村子裡的人。”
“那就好。”
“……”
紀姝漾通過他們的對話,分析出了許多信息。
血色村莊用噬殺殘暴的手段供奉“邪神”,然後從邪神手中獲取力量,這份力量可以滿足他們的各種**。
這其中,也是有所限製的。
每十五日為一個周期,通過恐怖遊戲進入的玩家,如果完成任務,就能吸取力量滿足自已心願。
如果完不成,就會變成村民的獵物,用殘忍的噬殺手段被供奉給邪神,或肢解四肢,或剝去外皮,或放血虐殺……
越是可怕的手段,獲取的力量就越多。
紀姝漾光是聽他們隨口描述的,就覺不寒而栗。
‘隻有三天了。’
幾天的消極情緒,加上對殘酷未來的懼怕,紀姝漾的臉色有些蒼白消瘦。
‘我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紀姝漾迷蒙的雙眼堅定下來。
說到底,這世上,沒有什麼能重要得超過自已。
彌臨的死,會讓她傷心愧疚。
當事情已經發生,她最需要考慮的,隻剩下自已的安危。
紀姝漾沒再沉溺於失落的情緒,她敲了敲窗戶,一個村民從窗戶探出頭,沒好氣地問道:
“做什麼?”
“我有話想和杜南說。”
那村民低下頭,和身邊的人商量了一會兒,還是答應替她傳話。
杜南一個外鄉人,能融入霧裡村,還接受了山神的力量,地位在村子裡絕對是不一樣的。
紀姝漾知道自已沒什麼厲害的力量,唯一可行的,便是另尋一個新的依傍。
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心裡並沒有太大的負擔。
柔弱的菟絲花纏繞的大樹倒塌之後,另攀上粗壯的莖脈汲取力量生活,不過是自然的生存法則而已。
這太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