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棠對白衡的冷臉生不起半點懼意,她隻是不想“爹爹”板著臉,便挺直小胸脯,用頭頂綿軟的絨毛去蹭他的下巴。
一邊蹭,口中還發出稚嫩的啾啾聲撒嬌。
‘她還小,不過是件一件小事,那麼認真做什麼。’
白衡被這連環的哄軟了心,鬆口道。
“好了,不怪你了。乖乖待著,要不然洗不乾淨。”
赤棠開心極了,兩隻圓圓的眼睛眯成細線,聽話地待了好一會兒。
小孩子向來都是沒定性的,安靜不了太久。
很快,她就覺得傻傻站著很無聊,腦袋一下看看這邊,一下看看那邊,無聊地打量著身邊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白衡正低著頭,專心給她洗另一隻爪子。
這個姿勢下,赤棠與他的臉距離極近。
從前會被忽視的東西也看得清楚,她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白衡眼下的那顆小痣之上。
小小的痣,生得很圓,還染著鮮紅的顏色,與自已身上的羽毛一個顏色,點綴在沒有一絲瑕疵的玉色臉龐上,分外誘人。
恍惚間,赤棠還以為自已看到了剛剛吃過的美味的靈果,誘人的香氣仿佛還停留在鼻尖。
她本就沒有自製力,忍不住探頭,盯著那顆小痣啄了一下。
赤棠用的力氣不大,可痣的位置離眼睛極近,會比其他地方都敏感些。
儘管白衡不會被傷到,本能也仍然覺得不適應。
“阿棠——”
他這次沒有留情,聲音微冷地開口訓斥。
“胡鬨。”
赤棠卻不怕,在親近的人麵前,她最會的就是得寸進尺。
剛剛都沒有被罰,現在膽子自然增長許多。
似乎是覺得好玩,她又探頭,啄了那顆小痣兩下。
輕微的刺痛連續,不算什麼大事,卻讓白衡意識到她的一絲劣性。
他冷下眉頭,修長的手指曲起,用骨節敲了一下赤棠的腦袋。
敲下來的力道實際上並不大,但敲下時裹了一道溫和的仙力。
這一下下去,讓赤棠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又不會對她產生真實的傷害,用來作為警示最好不過。
赤棠用翅膀抱住頭,不滿地衝白衡啾啾兩聲。
“嗯?”
白衡一個清淩淩的眼神投過來,方才還高昂著要給自已討回公道的小腦袋就縮了回來。
“啾啾。”
赤棠將腦袋埋在翅膀裡,嘟囔著像在耍小脾氣。
一雙眼睛透過翅膀間的縫隙還在往外看,似乎想看看“打”了自已的人會不會軟下態度。
白衡看見她這副又勇又慫的模樣,唇角憋不住微微上翹,生氣的樣子也再生不起氣。
‘罷了,她才破殼十幾天,懂什麼。以後再教就是了。反正有自已在,她也做不出彆的事情來。’
他看著赤棠的小模樣眼神溫和,沒發現,自已的底線在一退再退。
從前,白衡都是賞罰分明的。
手下的徒弟或者仙侍,做了好事,賞賜不會吝惜;
若是犯了錯,也是當場就會處罰的,哪有什麼念及年紀小或是日後再教的說話。
再者,就算外界都說白衡上仙對徒弟好,從來不吝嗇於仙籍靈寶。
他也從不會在誰身上投入那麼多的精力,更不用談監督徒弟不讓她犯錯。
可見,赤棠,在他的眼中,與旁人是有些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