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他能想到對赤棠最嚴厲的教訓辦法了。
赤棠哪能容忍師尊的冷淡,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師尊……嗚嗚……壞……哇唔……嗝……討厭。”
她收回舉起的手,轉身,背對著白衡,小小的身體好像被氣充滿,圓鼓鼓的。
“不幾歡……師尊了。”
“再……嗚嗚……也不給師墩……抱抱……”
委屈的情緒上來,讓她連說話都開始變得含糊。
白衡固守的心理防線瞬間破滅,安靜的空間裡,似乎有無奈的歎息聲響起。
他走到她的麵前,蹲下身,問道:
“阿棠,今天為什麼要扯仙鶴的羽毛呢?”
赤棠氣鼓鼓的,眼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白衡一眼,嘴唇高高地撅著,都能掛上一個油壺。
白衡沒有再詢問,他捧起她泛紅的小手,細致地塗上靈藥。
掌心傳來微涼的觸感,赤棠控製不住本能反應手指微微蜷起。
她哭聲停了,低頭。
師尊給自已塗藥的時候動作很輕很輕,生怕弄疼了她,看著掌心的那點紅,眉頭皺起,眼中寫滿了心疼。
藥塗好了,他還覺不夠,傾身,溫柔地吹了吹那道紅痕。
做完這一切,白衡用指腹拭去赤棠臉上的眼淚,放柔了聲音:
“阿棠,你知道的,鳥類都很重視身上羽毛的,阿和(仙鶴)身上掉了好多羽毛,都不好看了。”
“你想想,阿和一出去,被其他朋友圍著嘲笑,它會不會難過。”
赤棠懵懂的腦袋裡開始有一些明晰,她前麵隻從旁人的表情上察覺自已做錯了事情,卻不知道自已到底做錯了什麼。
現在聽白衡細細解釋,眼裡就出現了愧疚。
她將緊緊握著的羽毛舉到白衡的麵前,展開,聲音還帶著些哭過之後的鼻音。
“我熱,師尊熱,做……扇子……師尊不熱。”
“鶴鶴,答應了的,我分它靈果。”
小孩的邏輯並不流暢,白衡卻很好地就理解清楚了。
赤棠在說,她自已是朱雀,化形之後偶爾便會控製不住本命靈火,將體溫變得比平常高許多。
有時候白衡與她靠近,額上也會冒出些細汗來。
他不覺得難受,赤棠看著,卻心疼,才會想做一把扇子給他。
她懂得不多,就覺得扇子扇風,就可以讓師尊不覺得熱了。
白衡的心一下子像被什麼撕扯一樣,指腹停留在赤棠的臉頰上,久久未動。
許久,才重新開口:
“阿和答應了嗎?那為什麼後麵它要啄你?”
其實,原因他也能大概猜出來。
仙鶴會貪食靈果,舍少許羽毛也沒什麼舍不得的。
但明顯,仙鶴回大殿時身上四處“斑禿”,這便實在有些過分,明顯不劃算。
若是仙鶴知道這樣的結果,不可能達成這樣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