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剛剛加入的士兵們看到楊少峰被瞬間割喉,都大驚失色,一瞬間腦子裡閃過無數想法。是立刻拚了性命去擊殺安格爾,還是保住性命看結果?不過他們即便要有所動作,也快不過安格爾和青弦。
安格爾完全不明白這個魔法師為何要對自己下手,精靈短箭他自認為還是防得住的,不過你既然想要我命,我也不客氣,他想到便做,青弦剛動,他也動了。
不過當他割開了楊少峰喉嚨之後,才意外發現,對方似乎一點將死的覺悟都沒有,也不顧喉間鮮血直流,仍用一種帶著詭異微笑的神情看著他。他這才意識到,他全身的剛係鬥氣,正不自然地湧向右臂處。
五支精靈短箭,正高速旋轉著往他的胳膊裡鑽。沒錯,他明明看到青弦射出的是一支精靈短箭,到達他這兒,卻是五支。五支箭排成整齊的一排,從臂到肘,每兩支之間距離完全相等,像是精確擺放過一樣。
幾乎是一瞬間,安格爾的剛係鬥氣被消耗一空,五支箭同時穿透他的胳膊。安格爾慘叫一聲,那條胳膊算是廢了。
一個水係治愈術投過來,安格爾胳膊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速度愈合還原如初。與他的胳膊同時愈合的,是楊少峰的喉嚨口的傷口。
安格爾明白了這個小魔法師的用意了。那精靈箭當真不可小覷,倘若自己真的想要逃,憑速係和剛係鬥氣還遠遠不夠。
他在精靈短箭射出之前反應過來,去襲擊魔法師,卻沒想到精靈箭後發先至,像是算準了他的動作似的,直接命中已欺到魔法師身前的他的胳膊,而且專挑他右胳膊射,是因為他正是用右臂發動攻擊,那一瞬間,他相信就算他自己,也看不清他右臂的運動軌跡。五支精靈箭卻依然找準了他的右臂,並且整整齊齊排成一排,死死地往肉裡麵鑽,直至鑽透他的剛係防護。
換個角度想,如果這五支箭要射的不是他的胳膊,而是他的五處要害,不論他有多快,也一定中箭,並且以他的剛係鬥氣完全抵擋不住。他除非像巴魯斯旺那樣第一時間就逃,否則就再無逃脫可能。想到這一節,安格爾隻覺得後脊梁都冒出一串冷汗。
其實青弦射箭並不需要一個瞄準的過程,她故意做這個動作,也是讓安格爾能有所反應。
楊少峰沒有多說什麼,仍然隻是衝著他微微一笑。安格爾是聰明人,很多事他轉眼就能想明白。楊少峰這也是把他最大的底牌告訴了他,他的新主子,擁有可怕的傷口自愈能力,簡直就是不死之身。這大概也隻有他才真正看得出來,其他人還以為楊少峰是通過水係治愈術自救的。
“看來,多魯山軍師一職,非你莫屬了。”楊少峰笑道。
“軍師?是個啥?”
“你可以理解為參軍,不過,參軍隻負責軍事建議,而軍師,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向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發號施令。”
安格爾吃了一驚,這權力也太大了。但馬上也想通了關鍵。這個世界上當然沒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樣一說,不過這個理,作為軍中指揮官而言,其實是深有所感的。天下軍官都有這個顧慮,自己製定的策略,往往因為主君一句話而全盤皆輸,而且最終還會將戰敗罪責扣到軍官頭上。還沒有哪位主君能在軍事指揮上完全放權,任由軍官全權指揮。
如果說剛才安格爾還覺得這個主子是不是很多疑,為何要如此這般考驗自己,而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將要跟隨一個怎樣的主君,這樣的主子的確不一般。
安格爾馬上單膝跪地:“我,安格爾·湖,願做多魯山軍師。”
楊少峰哈哈大笑,將他扶起,心中暗自高興,他之前自稱是東平男爵,現在改稱安格爾·湖,把東平二字去掉,顯然就是沒再把自己當男爵,誠心誠意歸順多魯山了。
簡短的對話中,楊少峰對這個安格爾已是相當賞識,此人歸己,多魯山的安全就又多了一份保障。以前他在巴魯斯旺軍中,礙於擔心身份暴露,一直沒有真正施展拳腳的機會,現在他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
四周的多數人直到此時仍然是一頭霧水,沒搞明白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劇情為何一再反轉,到最後竟完全看不懂是個什麼結局。
話題重新回到了山下建城和地道的計劃,安格爾當然仍然反對。他認為,現在在山下築城,防禦麵擴大了,多魯山人手仍顯不夠,無人防守處,被敵人破牆而入,攻擊後背,便危險了。而挖地道之事,安格爾更是覺得匪夷所思,先不說工程浩大,關鍵是通風問題,而且懼怕水攻和煙火。人怎麼可以像鼠類那樣生活在地下呢。
楊少峰知道他是想偏了。不過不重要,他現在需要就是反對的聲音,人無完人,他不敢說自己每次都能想得正確想得全麵,一旦有某處關鍵不能提前想到,一個錯誤的決定,就有可能葬送整個多魯山。上次傳送眾人到後山,卻沒有派去任何戰鬥力量,結果數十人葬身狼腹,教訓不可謂不深。
他早就做好準備與安格爾進行一番辯論了。同時也是向其他人說明這兩項工程的必要性。
首先是在山下築城計劃,楊少峰打算叫它多魯城。
“我打算築城,主要是防止敵人放火燒山,有一座城則可以避開多魯山叢林。的確,在之前的戰鬥中,多魯山茂密的叢林為我們提供了太多保護,甚至可以說沒有這片叢林,我們無法打贏前麵那幾場戰鬥。但是有巨利亦有巨害。萬一敵人采用燒山策略,我們就無路可逃了。”
“我們還是可以用空間之門啊。想去哪兒去哪兒。”有人回應,楊少峰望過去,提意見的人竟是苛歐娜媽媽。
他向親愛的媽媽點點頭:“是的,媽媽。空間之門可以用,不過我能轉移走的人數是有限的,或者把全部人轉移走,那麼轉移距離就會受到限製。我們現在生根在多魯山,這裡被燒了,我們又能往哪兒去?”
安格爾也認同火攻是多魯山的巨大威脅,不過他仍然不建議築城:“安帕斯·楊大人,我們僅憑現有的這些人,如何能建起一座城?這個工程是不是太大了?而且用城牆來防守,我們就沒法把兵力聚在一個點上,這樣一來,我們兵力將嚴重不足,無法自保。而且我們不得不與敵人短兵相接,這樣我們守不了多久就會全軍覆滅。”
“沒錯,按這個世界的城牆設計,我們需要大量的兵力,可是我的牆卻不需要那麼多人,更不需要與敵人麵對麵……”
“哦——”安格爾立時反應過來,“大人您是說,你在多魯山道口建造的那種牆?”但是他也聽到了另外一個詞“這個世界”。他嘴裡沒說什麼,心裡卻升起疑惑,難道法師大人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