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勞利德森心中清楚車上那是什麼人。
他本就是迪尼森叫來堵截多吉娜的,搜尋起義軍叛黨隻是借口,而車上那個價值不菲的少女才是他的目的。隻要能幫助迪尼森廷爵以抓捕起義軍的名義成功抓走那美得不像話的小精靈,廷爵大人肯出價500金幣!
迪尼森這個老色坯並不十分富裕,拿不出4000金幣跟多吉娜競價,便動了歪心思,在拍賣會還未結束之前,就派心腹手下去聯絡了勞利德森,幫他搶人。
他卻不知道,勞利德森根本看不上他的500金幣,他在黑市也有耳目,一個小丫頭被賣出將近4000的高價他豈能不知。區區500金幣,還是讓老色坯自己留著做棺材本吧。
“果然有起義軍叛黨在車上,快抓住她,但凡阻擋都是起義軍同黨!注意千萬不要傷到勳爵大人,動手!”
士兵們也不傻,聽這話哪裡還不明白,他們的頭兒根本不是要抓什麼起義軍,這就是要從勳爵手裡搶人。
他們當一天兵聽一天命令,頭兒下令,他們進攻就是了。勳爵大從的家仆肯定是要阻擋的,不過頭兒的命令很清楚,隻要不傷到勳爵大人,那些家仆膽敢上前的殺了便是,出了事自了頭兒頂著。
一時間殺聲震天,士兵們把更多的力氣用於呼吼,手中長槍並未如何動作。他們也不想在這種沒有意義的爭鬥中平白負傷殞命,最好能以狂暴的氣勢將對方那些家仆嚇退,他們直接搶了人就走。
然而家仆們豈能在多吉娜麵前表現得如此不堪,他們是勳爵大人的家仆,豈能在勳爵大人麵前露怯?眼見對方呼喝挑釁,他們不退反進,長刀出鞘的同時,數柄飛刀已投射而出。
這些家仆大都是三介刀裝備,即左脅掛長刀,腰間彆飛刀,右腿綁短刃。臨敵先是飛刀出手,然後抽長刀應敵,戰至最後,以短刃對敵或自戕。
城防兵論單兵戰力,遠遠不敵這些家仆,不過城防兵勝在有鎧甲護身,第一輪飛刀大部分打到他們的鎧甲上,發出當當之聲,卻未受及肌膚,隻有一個倒黴蛋恰好被飛刀紮到了鎧甲接縫處而受傷,不過那種部位並不是要害。
然而軍人的血性卻在這一刻被激起,他們還很給麵子地用力呼吼,對方直接動手並且傷到他們的戰友了。
這一刻,士兵們才真的動手了,雙方立時戰在一處,槍去如虹,刀勢驍勇,一方有裝甲,一方靈活而狠辣,一時間互有傷亡,卻也相持不下。
勞利德森冷聲喝道:“嗬,勳爵大人竟敢指使家仆襲擊城防軍!眾將士聽令,緝拿多吉娜·豐勳爵,綁送城主府聽候城主發落。”
眾士兵再無顧慮,突然變得瘋狂起來。
抓捕女勳爵!這太刺激了。女勳爵雖然凶名在外,但她隻能淩辱殺害奴隸,這些平民出身的士兵可不怕她,相反,那些男性士兵一想到能將那位美豔絕倫高高在上的女勳爵大人踩在腳下的場景都會興奮得全身顫抖,女性士兵們同樣對那個讓她妒忌又憎惡的女人咬牙切齒。
他們發起了新一輪更猛烈的攻擊。
多吉娜的家仆清一色全是男性,沒有哪個女性願意做她的家仆,她更不願意讓女人來保護她,在她眼裡,女人都是天生的妒婦,說不定誰哪一天就會因為妒忌她的美貌而暗害於她。
家仆們大都是一些喜好拳腳的鄉野遊民,也有少數是退役士兵或者解散的傭兵團成員。他們生活無以為計卻向來好勇鬥狠,成為多吉娜的家仆之後,有一口飯吃,又能仗著她的名頭橫行無忌,故而十分在意他們背靠著的這棵大樹。有人膽動動他們的倚仗,他們就敢去拚命。
多吉娜怒喝一聲:“什麼時候平民也敢對勳爵貴族動手了?不過是借著軍隊的名義,做著強盜的勾當,全部都必須死!”
她抽出佩劍躍下馬車,扭動著綽約身姿加入戰團,她的身手絲毫不遜於她那些家仆。
與此同時,迪尼森陰惻惻地怪笑著,讓他的車夫和家仆們事不關己一般快速離去。
他的劍術更在多吉娜之上,同時擁有三階剛係鬥氣,實力不可小覷,年輕時也是憑著一身武藝打拚出來的廷爵爵位,隻不過現在他年齡大了,變得更加小心謹慎,這種混亂的戰鬥,他遠遠看著就好。
多吉娜一直在注意著迪尼森的動向,最怕他和勞利德森兩相夾擊,眼見那老家夥居然驅車離開,把道路讓出來,她哪有不趁機逃走之理。
她的屬下家仆們雖然人人悍勇,怎奈對方人多,又是全身護甲,她這一方對應起來非常吃虧,在挑翻三四個士兵之後,她一聲厲喝:“撤!”突然發現車夫已經被人一箭射殺,馬車兩邊都有對方士兵圍將上來,明晃晃的長槍便朝著馬車戳刺而來。
她閃身避過槍尖,一把將身死的車夫當作投擲武器扔向敵人,自己則提起馬韁,以佩劍當鞭,狠狠朝馬尾處劃去,連馬尾都斬斷了。馬匹吃痛,發力狂奔,馬車如突然從戰場中抽離了一般,隻在一瞬間就完全脫離了對方士兵的圍攻。
可憐小紫蘇被綁得像個粽子,完全動彈不得,隻能尖聲大叫。她感到自己尖尖的耳朵上落了一隻青蛉,任她如何抖動耳朵也無法甩掉。
正是透過這隻青蛉的一對複眼,楊少峰看到了這裡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