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到一旁的楊少峰,眼裡已泛起同情的目光,赫馬裡他們幾個,就自求多福吧。
凝月城那麼大,光是市集裡來來往往的人就何止數千,赫馬裡他們惹誰不好,偏偏惹到了雪爾琳娜。
眼見做哥哥的退到一旁,不再阻攔,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讓小姑娘獨自上前,赫馬裡還以為他一口一個大舅哥起作用了,做哥哥的願意讓妹妹和他接觸,頓時喜不自禁。
不過,如此近距離麵對麵地看著雪爾琳娜,赫馬裡反而緊張起來:“你,你好,我親愛的未婚妻,請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會用我的一生愛護你的。”
“我叫仙娜,你真的會對我很好很好嗎?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對我好嗎?”
“不管,不管你做什麼,當然,會對你好,可是,你會做什麼呢?”
“比如這樣,讓你陪我家小花好好玩玩,好不好?”
翻手之間,一條頭生犄角的三尺長蛇突然被她甩了出來,瞬間纏上赫馬裡的身體,然後快速在他身上遊走。
這是一條草原赤血青背獨角蛇,屬於低階魔獸,被菲利克斯在赤血荒野擊殺後帶到奧澤萊城,被雪爾琳娜複甦成她的僵屍仆從,楊少峰從多魯城返回之後,便給這條小蛇起了一個極具漢文化風格的名字,叫做小花,此後小花一直待在雪爾琳娜的空間魔法裝備,也就是那條看似破舊的布腰帶裡,空間裝備裡沒有空氣,而僵屍蛇也不需要呼吸,個頭也不太大,放裡麵正合適。
小花擁有一階雷係魔法雷光纏繞,雖然沒有雷索的攻擊力,卻有不弱於雷索的麻痹效果,它的牙是無毒的,但咬一口也非常疼,此時放出來欺負人實在太合適不過了。
赫馬裡大驚,眼看那魔蛇在他身上快速纏走,伸手要抓,卻被突如其來的雷電擊中,全身一陣酥麻。
緊接著,小花一邊遊走一邊啃咬,下嘴特彆狠,好幾下都咬下一塊肉來。
他身後的幾名士兵也是又驚又急,卻無法下手,無論擊砍都會傷到赫馬裡,伸手抓又抓不住,還被雷光擊打得跟赫馬裡一樣全身發麻,甚至有時還會被那蛇咬到手,咬去幾塊肉。
雪爾琳娜還是有分寸的,知道此時不宜把事鬨大,她就算讓小花咬人,也不會讓對方受重傷,不會斷指頭掉耳朵什麼的,隻是每次丟失一塊黃豆大小的肉丁,也會鑽心的疼。
否則,她此時扔出來的就不是小花,而是一隻魔狼了。
很快,赫馬裡就全身是傷地倒地翻滾起來,他的幾名手下也大急,卻也隻能各自捂著手肘上的傷,不敢再上前相助。
雪爾琳娜走出老遠,才心滿意足地一伸手,將那條小蛇收了回來,與楊少峰肩並肩,鑽入人群,繼續逛去了。
赫馬裡被層層疊疊的圍觀者團團圍住,指指點點,身上劇痛,心中也是羞憤不已。
“小丫頭,太過分了,本王子……白布林鳥的主人,我一定會,一定會……”
白布林鳥的主人,這不過是“王子”這個詞的近音詞,赫馬裡差點把王子一詞脫口而出,不過他臨時改口了。他還不想在這裡暴露自己王子的身份。
他咬牙切齒地把半句狠話說了好幾遍,卻始終狠不下心來說完後麵半句。
最後,隻是恨恨地說了一句:“我一定要娶你為妻,一定!”
雪爾琳娜隻知道他被一個二貨惦記上了,但是她根本沒放在心上,就像安帕斯哥哥經常跟她說的,二貨年年有,今年特彆多。哪兒都有這樣的二貨,全都記在心上,那還不得累死。
這個市集很大,人也多,矛盾糾紛比比皆是,楊少峰和雪爾琳娜剛往前走出不到一刻時,就聽到有人在尖聲怪叫。
“渾蛋東西,敢偷東西!說,你把偷走的東西藏哪兒了?”一個公鴨嗓子高聲叫嚷著。
“我沒偷,我隻是從這裡經過。”一個帶著幾分稚嫩的聲音,怯怯地應道。
“難不成我還冤枉你了?小子,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我的阿祖納吉,為什麼在你的手上?”
“什麼你的阿祖納吉,這是我母親親手給我做的,我沒有拿你的!我都沒有靠近你的攤位!”
“還你母親做的,真能扯!人贓俱獲,還敢抵賴!分明是你的同夥從我的攤位上偷的,跑到這裡交到你手上。這樣,我看你年紀小,就不追究了,你把東西還我,我隻當什麼事都沒發生,也不去報官了。”
“這是我母親親手給我做的,怎能給你?你的阿祖納吉被人偷了,關我什麼事,為什麼要搶我的,還要誣陷我?”
“唉,你!”那攤位主惱了,“好心放過你,你還杠上了,我告訴你,偷阿祖納吉,罪過可大可小,你是想吃牢飯,還是想獲罪當奴隸?”
楊少峰看了一眼那孩子手上的東西,所謂阿祖納吉,其實就是居住在凝月城附近一個少數民族部落的民族服裝上的飾品,樣子很特彆,像一隻鳥兒的翅膀形狀,但不是背在背上,而是搭在肩頭。
毫無疑問,所有的阿祖納吉都是那個被稱為梭倫族的少數民族人編製的,也主要由他們來使用,因為占人口絕大多數的哈蘭族人是不會穿戴這種服飾的。不過一些外來的行商,有時會購買這種特彆的東西當作紀念品,或者將它們運往遠方的其他梭倫族聚居地,所以市集上也會有這種東西出售。
這個孩子也是梭倫族,他的肩上就搭著一條嶄新的阿祖納吉,但那攤主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這小子根本不是梭倫族人,而是剛剛夥同其他人一起偷了這條阿祖納吉,並冒充梭倫族人將它穿在身上,借以混淆視聽。
聽說要報官,還要收監甚至成為奴隸,孩子害怕了,她緊緊抱著那條阿祖納吉,哇的地一下哭起來。
市集上是有奴隸市場的,那些全身剝得精光,被鐵鏈栓著脖子,等著被人挑選的奴隸,她也見過,隻看一眼就嚇得不敢再看,但奴隸們悲慘的模樣已然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裡。現在想到,她也有可能被罰成為奴隸,剝光衣服栓在那裡供人挑選,她就嚇得全身顫抖,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站都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