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這麼多銀子,到哪不是一場富貴。”
旁邊排隊的小廝,看向那西街的漢子,搖了搖腦袋接話道。
“兄弟,你這眼界也就是針眼大,我們公子可是說了,以後京城可是寸土寸金。
不為自己算計,也要為後世子孫考慮。
你現在有了銀子不假,但你會培養娃娃讀書吧?
若是有幸來京科考,留任京中,到時候怕是每日要三更起床便往宮裡趕。
現在用工的銀錢已經翻了三翻,出去了可賺不到這些。
咱那房子,現在都值個幾千兩。
好日子在後頭呐。”
就在這時,一幫官員走出來,將麵前的牌子擦了擦。
小廝見狀翻了個白眼道。
“好家夥,剛才你不買,現在又漲了二百兩。
前麵第一批賣了房買新西城的人,現在都賺瘋了吧?”
“鏡花水月,哪來這麼多的銀錢。”
看著對方臉色不好,小廝便繼續排隊,已經不屑再多談。
挖寶加上拍賣會的興辦,整個康國的顯貴者都參與了進來。
那些人是什麼人,積累數百年的世家,數代名門。
手指縫漏一絲,大腿上拔根毛都夠平常百姓吃一輩子的。
遠在浙南的蕭靖騰蕭少爺,特意傳信回來,說就是砸鍋賣鐵,也要多買幾個。
新西城外,石料已經堆積如山,所有人都能看出朝廷的大動作。
以後就算不來京,總要買一個房舍作為落腳的地方。
大批的銀子彙入京城,數百萬現銀,朝著淮北而去。
走商的隊伍,冒著天寒飛雪,依舊帶著貨物往京城趕。
同樣也有賣了房的百姓,選擇遠走京都,到彆的地方安家落戶。
畢竟賣房得了那麼大一筆銀子,在京都不算什麼,可去彆處那就不一樣了。
新人新氣象,買地蓋頂好的房舍,花錢那叫一個痛快。
淮城內,唐武在密室中接見了兩位僧人。
不見不行,這兩位不僅帶了大量的馬匹,牛羊,還說自己是為朝安公主辦事的,要見自己一麵。
“阿彌陀佛,小僧戒煙,見過唐將軍。”
“貧僧智能。”
“二位大師快快請坐,一路辛苦,可是有什麼事情?”
智能大師身穿一身裘皮,他將腦袋上的皮帽摘下道。
“西戎的達克首領,想要歸順康國,願意將牛羊與馬匹儘數賣與康國。”
“多少人?”
“三百多。”
唐武沉吟片刻道。
“此事本將做不得主。”
“八百匹上等戰馬,牛一千三百頭,羊一萬二。
達克首領如此隻為活命,西戎奴每年所得皆被征收大半,若不肯交,部裡高過車轍的人都會被屠戮。
阿彌陀佛,眾生皆苦,還請唐將軍三思。”
戒煙歎了口氣,一路奔赴西戎才七天,他們兩人便看到了西戎究竟是何等景象。
以前隻是聽聞,如今眼見,才知西戎簡直就是地獄。
“西戎與康國乃為世仇,本將身為淮城守將,可以收容西戎串人,卻不能收西戎人。
不過本將會將此事奏稟帝聽,還請兩位大師稍等些時日。”
“還請將軍儘快,達克首領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若西戎七鷹部發現此事,後果不堪設想。
或許這是打破兩國壁壘的一件好事。”
收容三百多西戎人不過是小事一樁,但唐武身在這位置上,便不能輕易表態,康人儘管畏戰,但對西戎的態度卻是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勢不兩立。
達克首領,也不過是西戎一個小部的首領,更不是第一個想投靠康國的西戎人。
早在百年前,到康國娶妻生子的西戎人也不是沒有。
但在盛陽之戰時,那些人卻站在了西戎一方,多少康人死亡,鮮血換來的教訓。
“兩位大師不必多言,盛陽之戰他們做了什麼,陛下因何大清洗。
那段往事本將不提也罷。
現在陛下登基不過二十三載,恨意未消,能夠遞折子,已經是本將的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