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沈寧身後的雲珠這才開口說話:“娘娘何必與他們置氣,不過是些大老粗罷了,滿身的土味與汗臭味。”
說著甚至抬起手掌在鼻前扇了扇,似是要將那些汗臭味扇走。
“走吧。”沈寧卻並不答話,隻領著雲珠往錦繡宮走去。
而這頭的沈驍,卻是覺得十分對不住侯爺與宋副將,待與孟全德拉開些距離後,便輕聲開口:“侯爺勿怪,臣下那小妹實在是不懂事。”
定國侯定然是不會遷怒於沈驍的,沈驍實在是個頂好的苗子,自己這次倒是有意將他提成副將的。
不過這事,最終還要大楚帝定奪。
便也輕聲答道:“無妨,都是些小孩子脾氣罷了,皇貴妃娘娘從前也是這樣直率的性子。”
“今日倒也是我的不是了,第一次見皇後娘娘,是該行大禮的。”
“皇貴妃娘娘最是知禮的人。”沈驍輕輕抬手向定國侯行禮,自己這妹妹,實在是與驍勇善戰的皇貴妃比不得的。
而在他們前頭的孟全德,在皇宮中侍奉了這麼多年,最是會察言觀色的人,又怎麼會看不出方才的尷尬場麵。
難不成是皇後娘娘斥責定國侯了?
隻是此事並不是自己該考量的是,慢慢的慢下了腳步:“侯爺,今晨皇貴妃已經回定國府府省親了,侯爺回府後自是能見到。”
定國侯先前在城門處見到自家小廝,小廝已經將此事回稟了,所以也並不算驚訝。
而一直默默跟在定國侯左側的趙塞淵,自進宮後便沒再開口說過話,在聽到孟全德這話時,麵部才有了些變化,卻並未說什麼,隻低頭跟在定國侯身後。
待向大楚帝請了安,大楚帝便隻留下了定國侯說話,太子也一早就在禦書房中候著了。
宋青啟,趙塞淵,以及沈驍便在宮門處等候。
“定國侯這些時日實在是操勞了。”大楚帝見定國侯風塵仆仆的模樣,又想到晚晚所說自己因錯信奸臣而將定國侯滿門抄斬,心中其實是有些愧疚。
但是好在如今奸佞已除,忠臣良將猶在。
“這都是臣應當做的。”定國侯說著,將手中的冊子交予陛下,“如今拿下的月豐國那邊境兩城,暫由軍中的軍師打理著,陛下還是應該儘早派人前去接手。”
“此事太子去辦,”大楚帝甚至連那冊子都未曾打開,直接交給了太子,“此事太子處理的甚好。”
“赫連恒心如今有赫連仁心掣肘著,定是不敢對我大楚輕舉妄動的。”定國侯看向大楚帝,說道,“隻是花無百日紅,赫連恒心此人野心極大,邊疆之地不可放鬆。”
“此事還是要交給宋卿的。”大楚帝如今十分信任定國侯,自是不做他想的。
“臣此次回京,倒還有一事要向陛下請示。”定國侯又站了起來,鄭重的行禮道。
“你隻管說。”大楚帝大大咧咧的向後一靠,爽朗一笑。
“今年臣已經六十。”定國侯說到此處再次行禮,千言萬語卻是如鯁在喉,說不出口。
若說讓自己離開軍隊,離開邊境,他實在是不願意的,可是如今事實擺在麵前,自己的確已經不適合再在戰場上奔波了,若是稍有不慎被敵人擒獲,是十分影響士氣的,倒不如自己早早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