跽坐幾前,捉一支斑竹中楷沾足墨汁,趙尋安果斷落筆,一首登幽州台歌,徐徐展開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好詩!”
方文傑驚歎。
“罕見的好詩!”
錢伯庸與另一位監考官齊聲說。
古人、後來、天地,六字一字不差,能把命題詩寫的這般厚重,且僅短短時間,這般文采可稱空前絕後!
“即便策論有失,你也必為榜上良才!”
放下手中墨條,周禮感歎的說,隨後輕輕拍了拍趙尋安的肩膀,與三位監考官一同離去。
其他人將將開始,趙尋安已經把三天的題目全部做完,且是這般出眾,四人心中都有一個念頭。
一顆文曲大星,正在大乾冉冉升起!
八月十四日酉時,第二場大考結束,與第一場一般有人歡喜有人憂,但也多了幾分不同。
在趙尋安走出時,許多考生駐足目送。
這便是隻經兩場大考便被主考官定了性的,榜上良才!
一如那日,主仆二人在食肆吃過飯才回返居所,聽了趙尋安的敘述,小丫頭興奮的上躥下跳。
榜上良才可是主考官說的,那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舉人的功名,妥了!
八月十五卯時,考生們再次蜂擁進入貢院,趙尋安看著手上熟悉的牌子眼角直抖,彼其娘之,竟然又回到了四五八七!
熟稔的撕下袖口當鼻塞,待雲板響起,趙尋安接過策論的卷子一看卻是愣了,又是一個和前生不一樣的題目。
前生為牧邊,而如今的題目,卻是論諸國。
“……昊天在上,可能明白告訴我,這重生後的天地,可還是過去那個?”
透過屋頂破洞看著藍藍碧落,趙尋安深深歎了口氣,思量許久終下筆。
六國論!
“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祖庭。”
“賂祖庭而力虧,破滅之道也……”
趙尋安專心致誌的寫,用的不再是秀麗的簪花小楷,而是法度嚴謹的歐楷。
寫的用心入神,即便周禮和幾位監考官在身邊圍觀也不知,幾位大人屏息靜氣的看,不敢出半點聲響,生怕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篇策論寫的酣暢淋漓,期間發下的熟宣不夠,錢伯庸又去拿了厚厚一遝。
入神的趙尋安接過便寫,絲毫沒注意到,為自己換紙研墨加水點燈的,是四位大人。
洋洋灑灑數萬字,寫了整整六個時辰,待趙尋安提起最後一筆,五個人同時長長出了一口氣。
“大、大人,你們怎麼在這?”
直到此時趙尋安才發現身前多了四人,周禮不合禮儀的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的說
“以我所見,前後數十年,文壇怕是無人能夠及你!”
說罷周禮轉身走,錢伯庸也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
“學富五車,不是虛話!”
說完也是轉身走,方文傑與另一位監考官同時拍了拍趙尋安的雙肩,也是留言即走
“以你學識,天下才有一石,你獨占八鬥!”
“才高八鬥不為虛!”
看著大步離去的眾考官趙尋安先是一愣,緊接笑了,發自內心的笑。
六國論有借鑒,但九成是自己所想,能得幾位文道前輩賞識,心中甚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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