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第五支弩箭上了射軌,趙尋安已經來至近前,一把抓住離弦而出的竹箭,反手戳在苗文青眉心,笑著說:
“你已死。”
全場沸騰,陰山衛兵將心服口服,新來的中郎將屬實了得,戍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如此高手!
月上西山,節堂裡燈火通明,趙尋安與董海東繞著整個西北行省的巨大沙盤走,眉頭皺得老高:
“這麼說,整個西北除了犄角城、龍城,還有七八座勉勵支撐的縣府,其餘已然全被草原人占據?”
“不錯,自開元曆以來,有大批草原牧民經西關進入,整個西北行省九成已入王庭之手。”
“這些牧民已成常住,便草長鶯飛時節也不出關,人數恐怕得有六七十萬,便鎮守西關的兵卒數量也是激增。”
“依遊哨上報推算,原本十萬的守軍,如今怕是得過二十萬!”
“說來也是有些怪,畢竟西北缺水,牧草比起關外屬實差了不少,也不知草原王庭是怎麼想的!”
說到這裡董海東便有些撓頭,草原人堪稱全民皆兵,這般大的數量,與西北實在是個不小的威脅,已然遠遠超出二十萬邊軍能夠製衡的範圍。
趙尋安聞言若有所思點頭,結合那位外三山伯父的言語,心中隱隱生出一個念頭。
牧民東遷,西關突然多了一倍的兵力,莫不是草原王庭,出了亂子?
思量許久,趙尋安把心中猜測壓下,如今第一個須解決的,卻是要想辦法,把那些草原牧民,趕出關外!
“如何趕,大小部落最少好幾百,控弦怕是得二三十萬,西北邊軍就二十萬,屬實消耗不起!”
董海東苦笑,趙尋安也笑,笑的有些陰森:
“看到某的那個脖頸被打了奴印的婢女了吧?”
“草原人可以打草穀,為甚我等便不行?”
“大小部落好幾百,可不就是一盤散沙?”
“全抓了賣與關內甚或西涼諸國,你可知,那是多大的生意!”
看著趙尋安陰陰的笑,董海東但覺汗毛聳立,這位,真是傳說裡那位身負浩然氣的山河先生?
幾年前動大半國力之戰擒獲牧民也得二十餘萬,可戰後都是還與了草原王庭,畢竟大乾自認文明古國,哪能做那般野蠻之事!
如果真照趙尋安說的做,不止西北邊軍,怕是整個大乾的聲名都得臭了!
“大乾如今的聲名,能好到哪去?”
聽聞董海東擔憂,趙尋安再笑:
“三國共伐,草原王庭侵占國土,子民被當做牲口買賣。”
“馬蘭可是官宦之後都落得如此下場,可有想過那些黎民百姓?”
“去他娘的聲名,且先把西關奪回再論其他!”
趙尋安一拳打穿沙盤,屋裡眾人儘數默然,身為西北邊軍卻不能護佑百姓,說來便是己等之錯。
“將軍,趙大人說得對,大乾名聲早便臭了,成了諸國拿捏的軟蛋!”
“咱們豁出去做,若是運作的好,不但與西北行省是件好事,說不得兄弟們還能有些收益,總比如今半死不活的吊著好!”
公羊軍河第一個讚成,就近招來的十幾位折衝都尉也是連連點頭,西北這地界耗損太大,朝廷與的錢兩屬實不夠花,若是能有進項,且是大大的進項,豁命去做也值!
“那就這麼定了!”
董海東也是果決的,同樣一拳把沙盤砸了個窟窿:
“趙大人您說怎麼辦,兄弟們照做便是,受了這許多年的窩囊氣,也是該翻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