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與明月對視點頭,麵上並未有太大的哀傷,畢竟在她看來爺爺一生苦難眾多,少有喜樂多是痛楚,若能輪回轉世說不得更好,初綻新芽總好過舊枝千百倍。
見鈴鐺表情趙尋安便知其心所思,卻是禁不住搖頭,這些年與傻丫頭了解得透徹,頭腦真就清奇,思量總與他人不同。
“先生,您這是作甚去,莫不是想逃課?”
鈴鐺繼續扯著衣袖問,趙尋安小心抽出,無奈的與她說:
“逃甚的課,便是宇兄相邀豐山踏個暮秋,今個晚上整治些滋補的菜肴,便他那身子骨,這趟下來非得躺上十天半月。”
說罷趙尋安彈了鈴鐺一個腦崩,踱步往村外走去。
“倆老頭子結伴踏秋,聽來怎就讓人心裡泛麻?”
鈴鐺嘟噥的說,耳朵尖的趙尋安輕搖頭,這般大年歲了還是個孩兒心境,幸得已經訂婚,否則宇倫歸去,放著傻丫頭一個人真就有些不放心。
出了小城大小的村子一路往南,十裡後見拄著拐杖的宇倫已在山腳等候,趙尋安禁不住搖頭:
“這般年歲便喝粥都兜不住了,還來爬什麼山?”
“他人這般說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是活不得三兩日,得嘗五十年前心願,有何不妥?”
垂垂老矣的宇倫笑著說,趙尋安歎氣,擺擺手,與他一起往山巔行去。
“呼,呼,不、不騙你,我年輕的時候,一天上下四五趟也不覺得累,真就輕鬆的緊。”
隻行百丈不到宇倫便跪倒在地大口喘息,趙尋安撇嘴,抬頭看看高聳入雲山巒,再看看身後了了行路,抄起宇倫一飛衝天。
落在山巔觀雲石,一直絮叨的宇倫立時住了嘴,靠著一處有些古怪的山石,看著翻滾雲海許久未曾言語,眼中儘是思念。
“既然這般喜歡,為甚五十年都不曾登,非得臨死之際才來?”
趙尋安拂袖掃去山石上的水漬,坐下看著雲海問,景色果然絢麗,這般久了竟不知村子周圍有如此勝地,這幾年的日子過得屬實有些糊塗。
“因為鈴鐺她奶奶說過,此處是我倆的定情之地,若不是要死了,就不允過來見她。”
宇倫聲音有些嘶啞的說,趙尋安聞言輕點頭:
“哦。”
見他這般敷衍宇倫有些不喜,一字一字的往外蹦:
“我說的是鈴鐺的親奶奶!”
“哦~~啊?”
本來有些出神的趙尋安聞言回過神來,鈴鐺乃是宇倫收養的孫女,怎麼又和人家親奶奶扯上關係了?
見趙尋安滿臉的三姑六婆相,宇倫這才滿意點頭,隨之歎氣說:
“想當年我也是遠近聞名的俊俏郎君,鈴鐺她奶奶被我迷得分不清天南地北,那些風花雪月的日子啊,想象便覺心顫!”
趙尋安看著宇倫麵上能夠夾死蒼蠅的褶皺禁不住撇嘴,略作思量又是好奇的問:
“既如此為甚還被鈴鐺的親爺爺劫了胡,難道是家夥什兒不中用?”
“便你這嘴臉,看著真叫人作嘔!”
見趙尋安問的下道,宇倫禁不住哼聲,不待趙尋安張嘴便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