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思量正待言語,卻看到那些皮小子眼中的渴望,突然明了,卻是自己,從未如他們一般,真正沉於泥潭!
一個麻球一條腿,說來何其可笑,但與這些生來貧賤的小子來說,卻是心甘情願!
所謂的值與不值,如今思量屬實滑稽,趙尋安輕咬牙,掏出麻球大把打出,正正落於眾人手裡,便閒漢呱婦也是一般。
“以後便在山腳村住下了,與諸位說聲,我姓趙名山河不是什麼乞丐,街坊鄰裡的多走動,免得彼此之間生分。”
趙尋安拱手,車夫揮鞭空響,老牛踱步徐徐行。
“大先生,一看您便是有學問見過世麵的,如您這般人物在山腳村真就瞎了,便鎮子裡隨便尋點活計也比這裡好。”
花白胡子的車夫健談,鎮子裡購置物件時見過趙尋安表現,隨手寫就的貨單上的楷書,便是從未見過的俊秀。
至於算學更是驚人,那般多的物件不用算盤隻是略微嘀咕便出,雜貨行的掌櫃驚為天人,特意與他抹了零頭,還差點硬扯的與自己當賬房。
便這般有學問有本事的,無論哪裡都是寶,何至於困在這般鄙陋之地。
聽聞車夫言語趙尋安輕點頭,走南闖北的車老大眼界自然比村裡人廣,見他說的誠心,便笑著回道:
“於我來說活計不難,居於此實因方便往前山後山行,求得便是個山水林地裡的意境。”
“用不到名山大川,庭中有竹開門見山便好,這般腐儒的毛病,卻是讓大掌鞭見笑了。”
聽聞趙尋安言語車夫禁不住與他豎個大拇指,緊接卻是用力擺手,大掌鞭的稱謂太大,豈是他這趕牛車的車夫能夠擔得住。
回返院落把一應物件卸下,與車夫結了尾款,趙尋安看著破了大洞的屋頂皺眉,既然需得在此常住,總要好好拾掇才好。
見半人土牆後有閒漢打量,趙尋安眉頭一挑來了主意,近前與他一包黃澄澄的餳,笑著問:
“可知哪處有長於起屋的工匠?”
閒漢接過油紙包裹的餳直接瞪大了眼,聽聞趙尋安言語用力點頭:
“知道知道,趙先生若想重起屋舍我去聯係,鎮子裡的大師傅我都認識,不管土坯木料都能尋得,絕對的上乘!”
“至於力巴咱們村有的是,工錢都不用給,每日粗糧二斤豁命的乾,保準合您心意!”
趙尋安聞言點頭,這便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雖說如今功力儘失,可這九字道本的文始精髓還是要尋。
教書育人這般關乎根本的事情,也該做些準備了。
翌日晨曦將綻趙尋安便上了山,未曾帶紅露,卻讓乖巧的丫頭與院子裡認真寫字。
雖說娘親有教可終究太小,年數光景疲於活命,卻需重新打好基礎。
且如今上山目的明確,便是尋找金銀,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欲待教化一方,總要有些根底才好。
山路崎嶇趙尋安卻健步如飛,幾日時間裡浩然訣突飛猛進,不以氣力論,如今也當得中土大千武者的宗師境。
雖說丹田毀損無有內力,可充斥全身無處不在的浩然更加博大洶湧,一掌劈出三尺外山石立時粉碎,已然做到了內力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