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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和,百年底蘊。
百年或許還不算什麼,真正牛逼的是百年之間,經曆過無數的事情,戰火、饑荒、瘟疫、動亂。
而那些“一文不值”的病曆卻能薪火相傳。
範東凱與袁小利啞口無言。
陳勇滿意的看著他們倆,心裡想到——這隻是羅浩裝逼技能的冰山一角而已。
牛刀小試。
聽去吧,以後還有更花的裝逼方式等著你們呢。
陳勇對此充滿了期待。
“袁主任,您這時候應該在病房,不該來操作間看手術。”羅浩見他們都不說話了,便拿出醫生的姿態和袁小利說道,“雖然轉出eicu去了普通病房,但您的身體還需要調養。”
袁小利點了點頭,卻不肯走。
“羅醫生,我能問問您手術的詳細過程麼?”範東凱問道。
“當然。”
羅浩也知道袁小利一定不肯就這麼回去。
其實醫院裡的患者們都一樣。
要是沒什麼大事兒卻要成天躺在病床上,憋都給憋壞了。
羅浩看了一眼陳勇,見陳勇一動不動,隻能先走到飲水機邊,用一次性紙杯接了兩杯熱水放到範東凱和袁小利麵前。
“袁主任,多喝熱水。”
“時間比較長,我慢慢講。”
範東凱的眼睛死死盯著屏幕,已經入了神,他下意識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噗嗤~”
水噴到屏幕上。
“呃……”
“熱水?!”
“是啊,袁主任大病初愈,得多喝熱水。”羅浩哭笑不得。
範東凱怔了一下,也哭笑不得。
“在國外,基本找不到熱水。”範東凱撓撓頭,眉毛先變成“八”字,又變成“√”。
“屮!”陳勇罵了一句,“對!那幫牲口從來不喝熱水!我有一次在英國住酒店,說的就是要一杯熱水,結果人家派人來,打開浴室的水管跟我說有熱水,不用修。”
“你聽聽,這特麼是人話麼!”
範東凱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對對對,我有一次看見飲水機,國產的,去接一杯熱水。結果可倒好,喝到嘴裡還是自來水味兒。我仔細一看飲水機,後麵直接接的水龍頭。”
羅浩歎了口氣。
都快趕上訴苦會了,自己還是彆出國了,吃不能吃,喝不能喝,出國遭洋罪去麼。
“袁主任,多喝熱水。”羅浩叮囑。
袁小利的手有點抖。
“那我們現在開始,範老師,袁主任,我說說的想法,二位老師隨時打斷、補充。”
陳勇一撇嘴,滿臉都是對羅浩客氣虛偽的鄙視。
羅浩說得好聽,他做手術的時候把範東凱都看傻了,彆說補充,現在範東凱能不能看明白手術都不一定。
“那我先拋磚引玉。”
羅浩又客氣了一句,開始講手術的過程以及細節時刻的感受。
這是術者親自講述的手術過程,範東凱、袁小利認真聆聽,時不時發問,獲益匪淺。
不光是他們倆,很快陳勇也沉浸其中,雙手輕輕撚動,仿佛在操作導絲製造人工夾層似的。
不知過了多久,羅浩的手機響起。
【人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可哪有少年……】
“丁老板,您到了。”
羅浩微笑。
然而,下一秒,羅浩臉上的笑容僵住,滿是古怪。
陳勇好奇的湊近羅浩身邊,側耳聆聽。
“人來了麼?”
“好,先不著急,等人來了再說。”
“我去接您。”
羅浩掛斷電話,雖然還沒講完整個手術過程,但已經講的東西足夠範東凱和袁小利消化一段時間了。
範東凱自己都沒想到回國交流是真的交流,隻不過自己是被澆的那一方。
“羅醫生,怎麼了?”袁小利問道。
自從羅浩準確診斷樟腦中毒後,袁小利對羅浩說話客氣了很多。
要是放從前,袁小利說死都不會問羅浩有什麼急事。
“丁老板家隔壁……”
“丁老板?哪位院士?”範東凱麵色凝重的問道,“我記憶中國內介入沒有姓丁的大佬,羅醫生你說的是哪位?”
“不不不,丁老板是晚上給咱們烤串的老板,一早我當著您的麵打的電話,您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光顧著吃韭菜盒子來著。”範東凱的眉毛“丿”了下去。
羅浩微笑,表示理解。
“萉垟丁老板病了?羅浩,不會是你克的吧。”陳勇問道。
“沒,他知道我要請範老師吃飯,準備了兩隻新鮮的波龍,但被隔壁家孩子偷走了一隻。”
“害,屁大的事兒,一隻波龍值多少錢。”陳勇不屑。
“沒說完呢。”
“???”
就偷一隻龍蝦而已,陳勇也不差錢,根本沒走心。
難道丁老板一怒之下把孩子給打傷了?
“丁老板說是要找視頻監控,一定抓住小偷。那孩子聽說後害怕被人贓並獲,馬上給肛門塗了色拉油,把波龍給塞了進去。現在,取不出來了。”
“我艸!”陳勇大驚。
不光是陳勇,範東凱和袁小利都愣住。
波龍的確要比澳龍小一點,但畢竟是龍蝦,再小能小到哪去,又不是小龍蝦。
那孩子竟然把波士頓龍蝦直接塞直腸裡去了?!
陳勇看著羅浩,低聲問道,“龍蝦的語言你懂麼?”
羅浩搖搖頭。
終於,沒聽到羅浩拿這事兒裝逼,陳勇鬆了口氣。
真要是羅浩大喊一聲,波龍乖乖的爬出來,陳勇的三觀都會被顛覆,他會懷疑羅浩的真正職業是召喚師。
“開吧,沒辦法。”範東凱道。
“先等等,來了之後我用鏡子看一眼。”
“那不就是開刀?你還會做外科手術?”範東凱驚訝。
“呃,羅醫生在我們醫院做過腹繭症的剝離手術。”袁小利解釋道。
腹繭症!
範東凱的眼睛瞪大,傻傻的看著羅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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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浩有點尷尬,範東凱對自己說的話似乎有什麼誤解。
正好陳勇疑惑的問道,“那東西怎麼塞進去的?”
“我聽說酒店的淋浴要少用,尤其是手拿的那種。”羅浩把話題岔開。
“???”
“有人住酒店把花灑卸下去,管子插進直腸裡進行灌腸。”羅浩解釋道。
陳勇一挑眉,剛要說什麼,範東凱忽然說道,“對,我見過一張片子,直腸裡塞了製式物品。”
“製式?”羅浩開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閒聊。
“冷戰時期,就是007那個年代,西方間諜經常用來藏東西的製式物品。和想象中差不多,塞進直腸裡,爭取能蒙混過安檢。”
“好像叫中情局直腸工作包。”
“詹姆斯邦德那麼厲害,是不是直腸特彆寬大,能塞更多的東西?塞7個,是007;塞6個的就是006.”陳勇問道。
羅浩趕緊中止了這個話題,滿臉歉意的看著範東凱,“範老師,實在抱歉,您餓麼?要是餓的話……”
“不餓,你先去忙你的。”範東凱正色說道。
“謝謝,謝謝。”
見羅浩一絲盛氣淩人的姿態都沒有,範東凱十分不理解。
又能做人工血管夾層後下支架,又能做腹繭症,這種人要是狂到沒邊還好理解。
可羅浩溫文爾雅,晚吃一會飯就滿滿歉意,真心是無法接受。
“那我先去忙,二位老師稍等,可能會略久一點。”
“去吧去吧,不用管我。”範東凱伸出手和羅浩握了握,眉毛挑起來,笑著說道,“我怎麼說都是省城人,回家了,不用像招待外賓一樣招待我。”
等羅浩和陳勇離開,範東凱回頭嚴肅的看著袁小利。
“小利,這就是伱的不對了。”
袁小利滿臉羞愧,低頭。
範東凱也不願說更多、更重的話,他凝視了片刻,最後歎了口氣。
一切都在不言中。
人家能做自己做不了的手術,而且毫不倨傲,這是最難得的。
師兄弟兩人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忽然,範東凱想起什麼。
“小利,咱們去看看手術,你能進去吧。”
“能進。”
“你們這兒大外手術室管的還是鬆,不像是咱……”
“不是去外科手術室,羅醫生的意思應該是內鏡室。”
“嘎哈玩意?!”一股濃鬱的東北腔從範東凱的嘴裡噴出來。
袁小利沒想到範東凱範師兄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愣了一下才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無奈苦笑,袁小利歎了口氣,“師兄,羅浩是省裡麵腸鏡檢查的持鏡醫生。”
“???”
“!!!”
範東凱愣住。
“去看一眼吧。”
袁小利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羅浩什麼都能做,真正的六邊形戰士,反正他從前沒見過。
“他胃腸鏡做得好?”範東凱問道。
“老部長帶出來的,擅長不用麻醉的胃腸鏡檢查。去年省裡的領導來我們這兒做體檢,腸鏡檢查最後沒做了,人家去魔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