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詞帶來的一行人都被攔在門外。
沈雲心堵在門口,“你們誰要是敢硬闖,就從我屍首上踏過去!”
她厲聲警告賀詞,“賀詞,這是我們池家的事,你想讓池妄失去母親,儘管來!”
母子倆刀兵相向,真要動起手,兩敗俱傷。
這種時候,賀詞做不了決定,他得聽從池妄的命令。
可池妄沒有給他下達指令,賀詞不敢輕舉妄動。
賀詞心想,池總對他母親有愧,唯一得到過的愛,也是來自他母親。
即便現在有了薑幼,有了另一個在乎的女人。
他也永遠都不會對沈雲心動手。
池總大抵是他在這世上見過最堅硬,又最柔軟的人。
池妄雙目赤紅,憤怒地嘶吼,“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他掙脫了保鏢,要去抓薑幼,腿麻木得使不上力氣,重重摔在地上。
明明是狼狽的,可他滿臉不容輕視的戾氣,使得他像個發怒的野獸,令人膽戰心驚。
沈雲心看到這一幕,氣血上湧,“池妄,你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變成這副卑微低賤的樣子,你太令我失望了!”
在她眼裡,池妄雖然不服管教,卻永遠都是眾星捧月,她曾引以為豪。
“媽,我求你,彆傷害她!”
池妄撐著身子,抬起祈求的目光看著沈雲心。
“這不是她的錯,是我不知廉恥糾纏她,是我非要把她困在身邊,要錯也是我的錯,她的懲罰我來替她受……”
字字泣血,錘心刺骨。
池妄抓起摔碎在地上的玻璃杯,狠狠紮進自己的大腿上。
麻木的雙腿,感覺不到疼,他麵無表情地往腿上捅第二下,森然見骨,血流如注。
死寂的病房,隻有皮肉撕裂的聲音。
沈雲心聽著,隻覺得剜心的痛。
賀詞都不忍得紅了眼眶。
池妄什麼時候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過人,可賀詞一點都不覺得他孬,反而讓他由心生出崇高的敬意。
池妄不想傷害他的母親,也不想他愛的女人受到傷害!
這兩個女人,他都要負責,都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他寧可自己毀滅!
薑幼哭了,她突然迸發力氣,掙脫桎梏跑到池妄麵前,要去奪他手中尖銳帶血的玻璃,卻被一把甩開。
池妄已經魔怔了。
她一把撲進他懷裡,死死握住他機械般捅向自己的手,“池妄,住手。”
池妄終於停了下來,手中玻璃“啪”得摔地上碎開。
薑幼把他抱起來,跟他一同跪在地上。
她眼睛紅的嚇人,眼裡卻安安靜靜,看向沈雲心,“沈夫人,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是要把我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弄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