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歸於寂靜,濃重刺鼻的汽油味迅速在四周散開,喻淺昏迷了兩三分鐘,最後是在聽到嘩啦啦的汽油流動聲才徹底清醒過來。
她抬起頭,淩亂的頭發垂下來,緩了口氣,她才開始環視兩邊,發現車子還處於側翻的狀態。
“扶羨?”
“扶羨?”
“梁硯遲?”
“你們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她試著喊了幾聲,都沒得到回應,不知道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喻淺很著急,可她現在動不了,這次車禍,是身上的安全帶很大程度保護了她。
她又試著動了動手和腿,沒有感覺到痛,隻是頭有些暈,看來她應該沒有受皮外傷。
趁著現在清醒,喻淺趕緊解開安全帶爬起來,頭探出窗口的那一刻,她看到滿地撞擊後留下的殘骸。
而汽油味也越來越重,地上已經洇開一片黑色的汽油。
不僅如此,車子前頭還冒著白煙。
再這麼下去,車子很可能會爆炸。
不行,她得趕緊找到賀扶羨跟梁硯遲,把他們帶離這裡。
她試著找著力點往上爬,由於車窗上的玻璃沒有整塊掉下去,縫隙裡嵌著玻璃渣,她兩隻手很快被紮出了鮮血。
可這種危急情況下,她已經顧不上那些玻璃碴,咬牙繼續往上爬。
終於,她從車裡翻了出來。
隻是落腳點太低,她沒站穩,一崴就摔倒下去。
喻淺顧不上疼痛趕緊站起來去駕駛室找梁硯遲,他果然還在車裡,隻是身體被彈出來的氣囊抵住,整個人被壓在了裡麵。
“梁硯遲?”
喻淺喊他的名字,這次他睜開了眼,也看到了她。
“你沒事就好。”
這是梁硯遲看到她時,說的唯一一句話。
也是那一刻,喻淺好像從他眼裡看到欣喜,她沒出事,他很高興。
“我們都沒事,你等著,我馬上救你出來。”喻淺說著,便一鼓作氣去拉車門。
那車門不知是不是因為摩擦落鎖,怎麼都拉不開,她隻好把手伸進去解鎖,可車子現在已經熄火,無論她怎麼按車門都沒動靜。
“怎麼辦,車門打不開。”
“梁硯遲,車門打不開,我該怎麼救你?梁硯遲我該怎麼救你?”
喻淺急得直拍車門。
身後有人按住她的手,“姐,不要傷到自己的手,都流血了,好多血。”
喻淺回過頭,看到賀扶羨滿臉是血站在她身後,他應該才爬起來,弓著身體,呼吸聲很重,腳下也有些站不穩。
喻淺反應過來立即摟住他:“扶羨,扶羨……”
“姐,我在呢。”
“你到哪兒去了?我剛才沒有找到你……”喻淺的鼻腔裡有了哭音。
賀扶羨頭靠在喻淺肩上,臉卻偏在側在一邊,生怕從額頭上流下來的血沾到喻淺身上,給她弄臟了。
他虛弱的聲音說:“車子側翻的時候,我就被甩了出去。”
“那你現在怎麼樣?我看到你頭受傷了,還有沒有哪裡受傷?扶羨?”
喻淺焦急地連喊了幾聲,賀扶羨稍微緩過來一些,慢慢站直身體對喻淺說,“姐,我沒事,我還能行,你聞到了嗎,汽油味越來越重,你先到一邊去,走遠點,越遠越好,我來救梁硯遲。”
“不行!”
喻淺想都沒想直接否定,“我來幫忙,我們一起把梁硯遲拖出來。”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