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眼裡,她的老公一直是端端正正的儒商,是清風霽月的好好先生,任何時候都是一副好脾氣,從來沒有黑過臉。就連當年她嫁給賀興生的時候,媒體對外的報道都是說她蔣玟珠找了個老實人接盤。
那時候看到報道的蔣玟珠隻想笑。
老實人?
他們怕不是對她老公有誤解。
不過,誤解也好,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如今過了這麼多年,她的性格已經收斂很多,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很少再動真格,但她老公不一樣,她老公什麼時候都會動真格的。
此刻察覺到賀興生眼裡的殺意,蔣玟珠也不急了。
…
暮色降臨。
棲岸從院內到屋頂已經全部亮起了燈。
喻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過,意識還沒回籠,她忘了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隻依稀記得,最後一眼看到的是厲聞舟。
想到厲聞舟,她頓時清醒了幾分。
茶……
她想起來了,是那杯茶。
厲聞舟親手給她的,她隻喝了一口,就昏迷了過去,當時她好像還聽到厲聞舟在她耳邊說,想把她藏起來。
他要是真把她藏起來了,那她現在在哪?
喻淺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好像是在一間臥室裡,而她躺在床上,窗簾緊閉,周圍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她試著動了一下身體,這時候才發現,有人抱著她。
而且,她好像還聽到了耳旁均勻的呼吸聲。
“厲聞舟?”她聞到了熟悉的氣息,但內心還是有些不確定,“是你嗎?”
均勻的呼吸聲停了幾秒。
緊接著,喻淺感覺到原本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慢慢收緊了一些,而她的身體也被迫朝他靠攏,像是被他抱在了懷裡。
現在她可以確定,抱著她的人就是厲聞舟,錯不了。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喻淺故意提高嗓門,但抱著她的男人絲毫沒動,喻淺隻得又說一遍,“厲聞舟,我知道你已經醒了,你把手鬆開。”
半晌,她聽到男人沉啞的聲音,“是被你吵醒的。”
吵醒?
他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鬆手,我要起來。”她克製著胸腔裡的怒火。
“再睡一會兒好不好,乖乖,我還是很困。”他將臉埋了過來,枕在她頸窩裡。
灼熱的呼吸,一起一伏,喻淺擰著眉頭,覺得自己快被他淹入味兒了,渾身上下都是他的氣息。
她騰出一隻手,費力地將他腦袋推開。
可以僅僅隻是推開了幾秒,很快他又枕了過來,這次比剛才粘得更緊。
“厲聞舟!你要睡自己睡,放開我,我要起來。”喻淺忍無可忍,可又掙脫不開他的束縛。
他忽然說:“四個半小時。”
喻淺沒明白什麼意思:“什麼四個半小時?”
厲聞舟:“你陪我睡了四個半小時。”
他不說時間還好,一說時間,喻淺更生氣,“你有病是吧,不惜對我下藥也要將我擄回來,就為了陪你安穩地睡一覺?現在已經四個半小時了,你還沒睡夠嗎?”
掰又掰不開他,挪又挪不動自己,她快憋屈死了。
“沒有睡夠。”他的聲音很低,說話時,氣息都落在她頸窩裡,“這四個半小時,是花了大代價的。”
喻淺咬牙切齒:“你當然會付出代價,你在賀夫人眼皮子底下把我擄走,她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