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出租車公司……這一段沒有被警方調查過嗎?」
林弦看著捂得嚴嚴實實、專心開車的鄭成河:
「當初撞死許雲教授的車輛、還有前段時間撞死那位女科學家的車輛都是出租車,你們這些司機們有沒有被調查過?」
「肯定有啊。」
鄭成河打著方向盤答道:
「但是你彆看東海市出租車這麼多,其實每一輛都是有編號的,而且現在新換的出租車都有實時定位係統,調查起來很簡單,每時每刻在什麼地方在平台上都顯示的清清楚楚。」
「許雲教授的事情我也知道,我當時也關注過。但是那輛出租車應該是輛假出租車,是惡意塗裝改造的,並非記錄在案的正式出租車……所以最後也沒找到。」
林弦注視著認真開車的鄭成河,沒有再說話。
……
鄭成河將林弦送到東海市公安局後,就去拉客上班了。
林弦也和同事們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現在的破案大方向還是和季臨之前定下的計劃一樣——
通過預知下一次00:42分發生的科學家謀殺案,然後提前埋伏在附近,在阻止車禍保護好科學家生命安全的同時,將肇事車輛截獲、進而抓捕到司機凶手。】
因此。
目前的難點就在於,如何準確預知下一次凶手謀殺的目標、以及謀殺進行的日期。
季臨走後,林弦確實自由了不少。
他曾短暫入夢過,目的隻是確認一下夢境世界是否發生了變化。
但是結果和他想的不一樣……
舊東海依然是舊東海、新東海市依舊是新東海市。
第二夢境裡,完全沒有產生任何變化。
這讓林弦比較詫異……
按理說,常溫超導體這麼劃時代的發明結果,難道連引發一點時空變動的顏麵都沒有嗎?
亦或者說,常溫超導體的出現,本身就在第二夢境原本的曆史軌跡中?
這其中的時空邏輯林弦感覺有些奇怪。
可一時,也想不出來哪裡奇怪,隻能一邊帶著問題思考,一邊和同事們一起監控那些冬眠領域科學家們的行程。
這段時間,他們也曾嘗試埋伏過幾次。
隻是那些科學家們都在00:42分無驚無險的通過了馬路,沒有任何謀殺跡象。
沒人出事固然是一件好事。
但對於一心想破案的專案組而言……他們更希望能夠蹲點成功,早日抓捕凶手。
……
4月10日,早上。
東海市公安局,專案組會議室。
一位男組員拿著教鞭,指著投影幕布上五張科學家的照片,每張照片下麵還有他們各自的簡介:
「4月12日晚上,東海市將有兩場大型科學交流晚宴、一場學術報告會舉行。4月13日,還有一個重點冬眠實驗室的剪彩儀式,邀請了數位重量級科學泰鬥前來參加。」
「這些天,我們一刻也沒鬆懈過,每天都蹲點可能遇害的科學家,全都一無所獲。但4月12日夜晚、也就是4月13日淩晨00:42,我們同樣不能放鬆警惕。」
「最重要的是……這一天晚上,我們的任務很嚴峻,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情報,一共有這5位科學家可能會在00:42分暴露在危險之中。」
男同事指著前兩位科學家,都是冬眠領域的科研新秀,年紀不算大,40多歲,但是在冬眠設備領域已經是領頭人的存在:
「這兩位冬眠專家,將分彆參與東海市的兩場科學交流晚宴,我們很
難判斷他們會不會在00:42被謀殺,但他們兩個肯定是重點監控的對象。」
然後,又指著中間的那位肥頭大耳科學家:
「來自加納大的裡昂院士,大家應該都不陌生,前段時間他的常溫超導體研究震驚全世界,他也會在4月12日晚上出席一場學術報告會,開完會之後會和領導們吃飯聚餐,幾點結束也不在我們控製範圍內,不排除凶手要謀殺他的可能。」
最後,男同事又分彆指著幕布上最後兩位科學家:
「這兩位科學家是來參加4月13日的剪彩儀式的,同樣是研究冬眠技術,他們的飛機是在4月12日午夜抵達,所以00:42分他們同樣有危險。」
……
林弦身邊的女同事托著下巴思考:
「如果隻是為了保護他們,那是很容易的,隻需要讓他們避開00:42這個時間點,自然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如果不給凶手們殺人的機會,他們就不會出現,我們也就沒法抓到他們,這兩件事情太矛盾了!」
「沒錯。」
講解的那名男組員繼續說道:
「前些日子我就在考慮,我們總是會在道路兩頭設置路障、阻攔網……如果凶手真的籌備非常充分,那他們肯定會覺察到我們的埋伏,就算當天有殺人計劃也會取消掉。所以說……是不是正是因為我們的行動都被發現了,所以才次次抓空?」
男組員說完,其他成員們也跟著點點頭。
確實。
凶手們殺人很囂張不假,但是他們並不傻。
如果明顯覺察到有警察埋伏、還設置了路障,他們是不會鋌而走險的。
他們很可能會耐心等待下次機會。
這樣的拉扯持續下去……警方這邊隻會越來越被動。
「大家說的對,現在我們主要麵臨有兩個難點。」
男組員撐著桌子總結道:
「第一,我們不能讓凶手覺察到我們的行動,包括保護科學家、設置路障阻攔網等等,不然他們是不會上鉤的。】」
「第二,如果不提前埋伏,我們無法保護科學家的生命,就算是事後抓住凶手,這個代價也太大了。】」
「這是很矛盾的兩個點。況且如果同時埋伏五個目標地點……動作實在是太大了,不引起凶手們察覺是不可能的。而一旦引發察覺,他們就會取消行動,這樣下去我們永遠抓不到凶手。」
……
聽著大家的討論,林弦轉著筆沒有說話。
其實,他心裡一直還
有一個顧慮。
他環顧四周的組員……
季臨是離開了不假。
但是剩下的組員裡、這個警局裡、還有沒有季臨的內應呢?
或者說,有沒有季臨他們的眼線呢?
自己並非不信任同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