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之前的猜想一樣,或許之前那些肇事車輛能夠憑空消失,靠的就是這些半掛配合之下玩了一出「大變活車」。
眼前的出租車在半掛交錯之間蛇行,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林弦這邊也不急著追,他拿出手機,準備撥打楚山河的電話——
轟!!!!!!!
忽然!
前方火光滔天
!
一輛半掛被爆炸衝擊直接橫了過來!而那輛車流中的出租車直接被炸飛十幾米高!燒著熊熊烈火斷裂成兩半,砸進道路右側的灌溉溝裡!
吱——————
林弦慌忙一個橫向甩尾,讓法拉利在安全的車距下及時停下,確保安全。
然後左右確定來車安全後,將車輛停靠在路邊,打起雙閃警示燈,從主駕駛下車……
炸彈?
林弦聞著空氣中熟悉的硝煙味……
這個味道,在第一夢境的銀行裡,他聞過很多次,都來自於大臉貓手裡的c4炸彈。
那輛出租車為什麼會突然爆炸?
難道……
這也是季臨他們一開始的安排?
到底是他們提前算到了自己會埋伏在此……還是說本身就打算殺死這位出租車司機,毀屍滅跡?
林弦沒有再撥打楚山河的電話,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不過這隻是林弦計劃的前半場而已,後半場同樣用得著楚山河的配合……
現在不暴露自己和楚山河之間的秘密安排,對自己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得以讓自己以後麵對季臨時,又多了一張還沒有掀開的底牌。
林弦跑下國道邊上的灌溉溝渠……
剛才一直追逐的出租車斷成兩截。
後半截正在溝渠裡熊熊燃燒,而前半截則在幾米外的農田裡,冒著淡淡的硝煙。
車頭玻璃破碎,車身熏黑。
戴著帽子、墨鏡、口罩的司機半個身子趴在車窗外,匍匐在地上,沒有一絲生氣。
林弦深吸一口氣,朝那司機緩緩走去。
他走的很慢。
倒不是擔心這位司機突然詐屍……在這樣劇烈的爆炸之下,他能留下一個全屍就已經是奇跡了。現實不是好萊塢電影,他詐屍的可能性微乎及微。
林弦呼吸變得急促……
汽油燃燒的黑煙,以及彌漫的硝煙味道,讓鼻腔很不舒服,像是在呼吸一團泥濘的淤泥,粘稠又惡心。
空氣中,似乎還有一種燒焦的人肉味道,刻在dna裡的保護機製,讓林弦的頭皮忍不住發麻,發出生物最本能的警告。
一步,兩步,三步。
林弦距離仰躺在地上的司機屍體越來越近。
司機臉上的墨鏡斜歪在一邊,唯有口罩和頭套還遮蓋著他的麵容。
看那寬闊的膀臂……林弦對比今天早上才見過的鄭成河,兩人是如此相似的健碩。
鄭成河。
會是你嗎?
林弦腦海裡,想起的都是鄭想月那乾淨又純潔的笑臉:
「哥哥才不是不懂事,他是為了保護我!他是個英雄!」
「我想拜托哥哥,等我死之後……把我埋在月球上!」
「因為哥哥說過,爸爸媽媽就在那裡……我好想見見他們。」
「哥哥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世界果真就是這樣的!」
「希望哥哥他……能賺到一張去月球的船票吧。」
……
鄭成河。
這就是你講給妹妹的……惡有惡報嗎?
噠。
林弦走到了司機屍體前,停下腳步。
他彎下身子,捏起屍體臉上的口罩,一把摘下——
黝黑的皮膚上,血漬淋淋。
嘴唇很厚,鼻子很大,皮膚反射著月光,格外的平滑,沒有一絲傷疤。
空洞的眼神裡瞳孔擴散,已然沒有任何生命特征。
「這是……」
林弦睜大眼睛。
這是一位黑人……
不是龍國人,更不是那個滿臉傷疤、滿麵謙卑的鄭成河!
林弦猛然回頭。
看著身後國道上慢慢聚集起來的人群……
他感覺到一陣不對勁兒。
很不對勁兒。
如果黃雀大費周折把他引到醫院住院部,目的不是提醒他凶手是鄭成河的話……那她到底想表達什麼?】
難道自己一開始就想錯了?】
黃雀真正想暗示自己的線索……是在鄭想月身上?】
……
「感謝乘坐,請收好小票。」
酒吧一條街,鄭成河撕掉計價器上的小票,雙手遞給副駕駛上的男人。
「不用找了!」
男人帥氣的拍下一張紅色大鈔,然後摟著後麵兩位濃妝豔抹的女人哈哈笑著走進燈紅酒綠。
「師傅!這裡這裡!」
酒吧一條街的出租車生意非常好,這邊顧客才剛下車,前麵就有幾個穿著清涼、喝的酩酊大醉的妙齡女孩對鄭成河招手。
他揮手回應,然後將出租車開到前麵,等幾位女孩都坐上車後,按下計價器:
「請問,你們去哪?」
「大叔!去巨鹿路!」
旁邊副駕駛的女孩麵紅微醺,酒氣漫漫,搖搖晃晃笑看著鄭成河:
「大叔!你這是要搶銀行啊!捂這麼嚴實!大晚上戴墨鏡你看得清嗎?」
鄭成河微微一笑,抱歉式的點點頭:
「晚
上開遠光的車輛太多,戴墨鏡反而安全一些。」
「哎喲!沒發現啊大叔!你這身肌肉練得不錯啊!」
車上女孩這才注意到,這位司機身材非常健碩,臂圍很廣,肌肉彭起,格外有力!
同時膀臂也很寬,整天上去比健身房的教練都還能打!
「小時候總是受欺負,為了保護妹妹,就練了練。」鄭成河溫和的說道。
「啊,原來是為了保護妹妹啊!」
副駕駛的女孩豎起大拇指:
「那你可真是個好哥哥,真羨慕你妹妹!你一定很寵你妹妹吧?」
「那是當然。」
談及妹妹,鄭成河笑意盈然:
「她就是我活著的意義,我人生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