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
林弦鄭重說道。
他真的很感激楚山河這般信任自己,甚至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說。
但是……
自己許下的承諾,立下的誓言,必須完成。
說再多漂亮話,都不如把楚安晴找回來!
他轉過身。
向莊園外走去……
“回家。”
上車之後,他往後排座椅一躺,閉著眼說道。
……
不久之後。
他回到家中。
萊茵公司的專業電工們,已經把他家裡的電力線路重新拉好,家用電器也基本換了個新;除了一些大件還沒來得及運過來之外,整個家裡煥然一新,已經可以正常生活。
林弦點了份外賣,填飽肚子。
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正常吃過飯、睡過覺了。
一直連軸轉。
帝都、曲阜、帝都、東海……坐著飛機來回跑,還和高陽背著一大堆工具去深山老林裡挖墳。
其實這些事還好。
在去找楚山河之前,林弦好似都在用這些忙碌來麻痹自己。
但今天見完楚山河之後,他輕鬆了很多,也堅定了很多。
正如他給楚山河保證的那樣。
不管楚安晴現在在哪、不管楚安晴現在是誰。
他都要把她找回來。
帶回來!
帶回家!
但,光說不做可不行,現在的狀況,必須想辦法破局、想辦法更進一步。
吃完飯。
林弦簡單收拾一下桌子,然後回到臥室。
擰開台燈。
坐在許久沒有坐過的書桌前,開始思考。
首先,還是千年樁的問題。
剛才坐車回來的路上,他已經盤算過了。
兩個千年樁打樁的時間間隔,是24年沒錯。
但是每個千年樁消失的時候,都是20歲。
所以。
從上一個千年樁消失,到下一個千年樁出生,這其中有4年的間隔期。
他當時就有些疑惑。
這4年的間隔期,意味著什麼?
如果說是為了打樁的連續性,其實懷胎隻需要10個月就夠了。
完全可以這個千年樁剛打完樁消失,然後立馬10個月後,另一個千年樁就出生了,這難道覆蓋的不更緊湊一點嗎?
這樣,每21年,就能打一次樁。
1000年,能多打好幾次呢。
這個細節,也讓林弦開始疑惑……
如果千年樁的意義,真的是用來鎖死曆史的。那一個千年樁的消散,到底能鎖定多少年範圍的曆史呢?
就比如張雨倩和楚安晴。
張雨倩消散於2000年1月21日,楚安晴出生於2004年3月28日,然後楚安晴消散於2024年3月28日……
在2000年1月21日2004年3月28日之間,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任何千年樁存在的。
這段時間怎麼說?
這段曆史算是鎖死了、還是沒鎖死?
“按道理講,鎖死的曆史,應該就是不能再改變了,那我一直來做的事情,不就是改變曆史嗎?”
林弦開始轉筆:
“所以,大概率在千年樁打下之前的這段時間,曆史還是可以改變的……但是這種鎖死,對於本時空的人來說,根本沒有用啊!”
他反應過來這個原理。
楚安晴作為千年樁消散之前,自己已經數次改變未來發展軌跡、第一夢境都變成了第四夢境,變化太多次了。
然後在2024年3月28日,千年樁是把之前的曆史鎖死了不假。
但關自己什麼事呢?
他現在已經活到2024年4月了,距離下一個千年樁出生,還有4年;距離下一次千年樁打樁,還有24年……
這24年間,未來不知道能被自己改造成什麼模樣、說不定第四夢境都能更新到第四十夢境了。
那這樣的還,千年樁打樁的意義何在呢?
林弦眯起眼睛,發現了這個盲點——
“【所以說,千年樁的存在,從來防備的都不是本時空的人,而是那些來自未來的時空穿越者!防止他們篡改曆史!】”
曆史鎖死……
林弦回憶起這條時空法則。
其實,那些尚且沒有發生的事情,對本時空的人,明明就是未來才對。
也就隻有對於黃雀這種來自未來的時空穿越者們而言,這種還未發生的事情,才叫做曆史。
是針對她們而言的曆史。
再回想起那天黃雀身上發生的現象……
她想告訴自己,千年樁到底是什麼,但卻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給強製靜音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單單如此。
她的身體還變得透明,幾近消散,這顯然也是受到了某種強製力量的懲罰!
當時黃雀還特彆點明。
說這種情況一般不會出現,隻有【時空排異】和【曆史鎖死】同時觸發時,才會出現。
這,就是她要教給自己的第二條時空法則。
沒有名字。
隻有現象。
需要自己再思考、延伸、總結。
但是……
眼下,林弦感覺自己對於這一條未命名的時空法則,理解還是不夠透徹。
總感覺,和時空排異這條法則,區分不開、差彆不大。
時空排異的理解,是指這些時空穿越者的行為和言行,超出時空彈性時,會受到時空力量的反噬和攻擊。附帶條款是,即便不做超出時空彈性的事情,也依舊會受到排斥和傷害……眼睛變藍、身體變得虛弱等等。
“這兩條法則,有什麼特彆大的區彆嗎?”
林弦無法理解。
因為,黃雀身上那種被強製靜音、強製停止的現象,其實用時空彈性和時空排異,也能解釋清楚呀。
為什麼還要專門提一嘴呢?
所以。
重點,難道就在那種【強製】行為上嗎?
一般的時空排異,可能自身可以抵抗、或者說是忍耐。
但是強製,是完全沒有辦法反抗的。一旦違背,就會像被抓起的小雞仔一樣,握在手心,讓你動彈不得、張口不能。
“回避……”
林弦回想起,今天下午在泰姆銀行時,王哥說公司章程裡,是有回避原則的。
也就是,當顧客在倉庫裡存取東西、設置密碼時,所有工作人員都必須回避,不得觀看、不得偷聽、甚至不得進入倉庫之內。
這種【回避】原則,或許和黃雀那種不能講話、不能寫字、不能動彈有所相似。
“所以,儘管還沒有完全理解這條時空法則,但是先把名字取了吧。”
考慮到,剛才想到的這條時空法則的強製性、回避性……林弦直接拔開筆帽,在白紙上寫下這條全新時空法則的名字——
【強製回避】。
這是繼時空蝴蝶效應、時空變動、變動錨點、時空彈性、時空排異、曆史鎖死之後的,第七條時空法則,強製回避。
隻是對於這一條的命名和理解,林弦有點虛。
他總感覺。
還差那麼點事。
感覺並沒有完全領悟透徹這條時空法則,也不知道這條時空法則理解領悟之後,能給自己帶來什麼。
但考慮到,黃雀當時滿臉痛苦,不惜親身演示這一條時空法則的現象。
想必……這條時空法則一定非常重要。
而且黃雀最後還耐人尋味的說了一聲:
“或許,這是我最後能教給你的東西了。”
哢噠。
林弦合上筆帽。
難道……
她沒有多少時間了?
那黃雀,也會和楚安晴那樣,變成藍色星屑消散嗎?
還是說……是彆的結局呢?
想到黃雀。
林弦就想到趙英珺。
她們兩個人很像,但有時候又不像。
他感覺趙英珺和黃雀兩人的關係,應該就類似於第一夢境的大臉貓與第二夢境的大臉貓、第一夢境的黎成與第二夢境的黎成。
他們是一個人嗎?
很顯然,是一個人。
但卻因為經曆、環境、成長軌跡的不同,導致他們的人生和性格是完全不一樣的。
自然,是有相似之處,但要說第一夢境的黎成和大臉貓、與第二夢境的黎成和大臉貓,是同一個人……林弦也不太能接受這種設定。
大臉貓還好。
黎成的立場和行為,跟換了個人有什麼區彆?
所以……
林弦認為,黃雀和趙英珺之間的關係,大概也是類似如此。
從生物學的角度而言,她們是同一個人。
但她們卻經曆的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故事、不同的環境……因此也就導致,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同一個人。
至少在目前林弦的心目中。
黃雀是黃雀、趙英珺是趙英珺,他完全沒有辦法把這兩個人當成同一個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