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阻止2000年我國人口超過十四億成為現實。
這段時間中,相關部門的官員和專家們持續不斷的召開人口座談會。
來論證計劃生育政策是否可行,以及確定相關尺度。
另外,由於“偉人”在這段時間發表講話,宣布可以分期付款購房。
以及“外彙兌換券”作為購買力超然的第二貨幣,在我國開始正式流通。
也讓長期在分房福利政策和物資配給製上占有優勢的一些階層,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困惑和無所適從。
還有文藝界的意識形態之爭,也正在愈演愈烈。
此時的李穀依,正因為演唱了一首《三峽傳說》的主題曲《鄉戀》,而飽受業界的批評和質疑。
與喜歡她歌曲的眾多普通觀眾不同,許多專業人士認為,她所擅長的抒情演唱方式不健康,格調低劣。
但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她好歌太多,名聲太大,太受觀眾的喜愛嗎,所以槍打出頭鳥罷了。
誰讓《歌曲》雜誌評選出的那十五首聽眾喜愛的歌裡,她一個人就占了四個呢?
不打她打誰?
就連社會最基層也無法幸免。
在工作裡,國有大中型企業顯得步履蹣跚,沉屙難愈。
不為彆的,十年來,有不少工人們養成了偷奸耍滑的習性。
都變成了善於怠工,吃大鍋飯倍兒香的滑頭。
偏偏由於體製的限製,企業領導無權對這些工人實行實質性的經濟處罰。
於是在乾活全憑自覺的環境下,這些落後份子,仍舊我行我素。
並且對上級領導毫無尊重和忌憚之心。
每天不是樂此不疲的裝病、打牌,就是嘲笑領導與那些好好工作,認真負責的人。
這就導致,一些老鼠屎壞了整鍋粥。
乾多乾少一個樣,乾好乾賴一個樣。
不但讓渴望恢複舊日榮光,努力工作的人日益心冷。
也讓國營企業人浮於事,越來越喪失活力。
而在生活裡,京城老百姓也正日益感受到,由城市人口急劇增長所引發的不便,以及由價格體係動搖傳來的震蕩。
毫無疑問,城市人口暴漲是知青大返城的必然結果。
從1978年到1980年的三年,京城以每年幾十萬人的速度,容納這些從異地歸家的青壯年。
京城幾乎每一個家庭,都有孩子屬於這個群體,因此沒有人能夠抱怨。
就拿扇兒胡同2號院來說吧。
繼寧衛民之後,邊家的二兒子邊建功,米家的大閨女米曉冉。
也都在這個春季回到了家裡,把戶口都遷回了京城。
於是,不但工作崗位的缺口越來越大,返城知青有了“待業青年”的雅號。
京城的市政體係和服務業也深陷在超負荷運轉之中。
無論坐公共汽車、上街買東西,澡堂子洗澡,洗發店裡理發,照相館照相,還是飯館裡吃飯。
這些人們的基本需求,全都變成了困難重重之事。
以寧衛民的家門口兒來看,無論前門大街、大柵欄、鮮魚口、還是打磨廠。
作為京城的鬨市區,幾乎從早到晚的人滿為患。
而八大員們的工作態度,當然因此變得更加粗暴和惡劣。
本來還算可以的社會秩序也因為無所事事的青壯年越來越多,變得重新混亂起來。
在京城的任何角落,每天都在發生爭吵,甚至是動手乾仗的情況。
偏偏就在這個時期,計劃經濟的價格體係也隨著改革進程的深入,開始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