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萬林和他舅舅這一方可以說全無損失。
甚至還把危機變成了機遇,獲得了莫大的好處,是絕對大獲全勝啊。
首先,齊組長和喬萬林都因為核查組的美言,在局裡留了個好名聲,受到了局領導的誇獎。
其次,齊組長光明正大的打掉了競爭對手,接替行政部部長的職務那是板上釘釘的了。
再有,米曉冉和劉煒敬也因為寧衛民的自我犧牲,成了新的先進典型。
如果搭配著她們倆在服務局組織的英語比賽中嶄露頭角,都獲得了不錯名次來看。
她們的工資和職務提上一個級彆,那是肯定的。
入黨也差不多是指日可待的事兒了。
尤其劉煒敬,她來店已經三年了,拿的已經是一級工資。
再提一級,級彆可就是副組長了,也算是進入管理層了。
就為這個,如果從夫妻一體的角度考慮。
彆說張士慧因為將功補過,帶著政工組的人去堵了寧衛民和王小南。
把自己曾經“同流合汙”的罪名成功抵消了,隻落個口頭警告。
就是他真受了寧衛民的牽連,哪怕罰沒了獎金,背個正式處分,也足以彌補一切損失了。
更何況就連他和寧衛民合夥的小生意也沒被耽誤,該賺的錢還在賺,反而光明正大了呢。
就更談不上一星半點兒的“虧”字兒了。
聽來不可思議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敢情在引咎辭職之後,寧衛民想起了重文門飯店就是皮爾·卡頓和宋華桂已經談好的未來馬格西姆餐廳的所在地。
他就開口問宋華桂,可不可以借用皮爾·卡頓公司的名義,自己掏錢在重文門飯店租了個房間。
沒想到宋華桂簡單問了問他的用處,居然真答應了。
那這便宜可是占的不小啊。
要知道,作為外資合作方,房租不但可以打七折。
另外重文門飯店的位置可就在重文門旅館對麵。
這做起生意來,等於客源直接覆蓋兩處旅館飯店了,那當然是好事兒啊。
像張士慧的那些老客戶,隻要撥打個電話,把人叫過來談就行了。
兩處就隔了一條馬路,又能麻煩多少啊?
甚至有什麼重要的客戶情報,劉煒敬那邊抓起電話直接就可以聯絡了。
寧衛民和張士慧,隻要客房裡踏實等著就行。
反而跑業務比原先更方便,還要放得開了呢。
對此,寧衛民隻覺得自己蠢。
後悔沒早想到這個好處,感慨居然還是事到臨頭逼成這步的。
可見人是有局限性的,哪怕是他自詡精明,也難免有思維盲點。
張士慧卻是連連稱妙,說這樣一來跟過去沒什麼區彆啊。
於是美得每天都吹著口哨去上班。
當然,還有一些後續的事兒,是絕對不為人知的。
就比如某天晚上,寧衛民和張士慧帶著一台原裝彩電找到了琴姐家。
不為彆的,是因為寧衛民覺得他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這位前台部的頂頭上司。
什麼叫傷及無辜啊?
他出了事兒,琴姐身為前台部部長免不了要挨上頭的批,還被罰了獎金。
所以他才想著要以原價把彩電勻給琴姐,做點兒補償。
好在琴姐沒拒絕他的“賠禮道歉”,還讓他彆忘了老同事們,有空就回來坐坐。
這讓他的心裡總算舒服多了。
此外,米曉冉也偷偷的為此事去見了一次藍嵐。
半真半假的把一些寧衛民的新狀況告訴了這個單純的姑娘。
米曉冉稱,雖然寧衛民不在重文門旅館了,可他在外資企業找到了工作。
天天還能和女朋友在一起,過得可開心了。
那不用說,藍嵐自然是寬慰中,又有些黯然地離開了。
回到家後,就徹底把寧衛民送她的畫鎖進了櫃子裡。
而齊組長和喬萬林之間也發生了一次密談。
談話內容主要是圍繞著寧衛民,齊組長詳細打聽了喬萬林對寧衛民所有了解的情況後說。
“這個年輕人是個富有心計的人,也是個乾大事的人,最重要的是,和你的利益似乎永遠都沒衝突。所以你和他成為朋友,我很放心。”
“我的意思是,即使今後不再一起工作了,你們還可以保持聯係,彼此多聊聊。互相幫不上忙,還可以增長見識嘛。他眼光和手腕很毒辣,有助於你的成長。”
“但你也要小心,正因為這個人作取舍時當斷則斷。連把自己當棋子,都能算計到這個地步。就說明他有股子狠勁兒。”
“所以你能不和他發生衝突矛盾,就不要發生。如果有一天避不可免,你也要讓他知道你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