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容“張大勺”開口,他就一指小查的鼻子,直接翻車“碼”了。
“你!閉嘴!脫衣服走人!回家做你的糊塌子去!”
跟著昂頭高聲,“除了他,還有哪位也不願意乾的。也請便好了,我絕不勉強!”
這兩句話就跟敲響了大鐘寺的大鐘一樣,“咣當”一聲。
立刻讓嘈雜全無,現場一片寂靜。
當然,兩秒之後,可就炸了廟了。
不但小查急了,急赤白臉地反問,“你說什麼?你要開我?”
就是聽鸝館和仿膳飯莊的其他廚師也同仇敵愾起來。
“喲喲,大經理發怒了,都來看看嘿!”
“瞧瞧這官威耍的啊!真把自己當根蔥!誰拿他熗鍋啊?不乾了不乾了,要走,咱大夥兒都走!一起走!”
“走什麼啊走?咱們又不歸他管,他算老幾啊?開不開的,還輪不到他說……”
諸如此類的譏諷中,江大春更是為師弟撐上了腰,他撇著嘴露出了輕蔑的笑。
“大經理,都聽見了吧!不賴大夥兒說你,你好像沒這個權力隨便開人吧?”
“是,我知道,你是外方代表,或許資本主義國家興這個。可你彆忘了,這飯莊可是三家合辦的,我們也都是國營單位的廚師,而且是市服務局派來支援你們的。對不起,我們是聽調不聽宣……”
“這麼跟你說吧,想讓我們走,可以!一,咱醜話說在前頭,你這席今天要開不了,責任可攤不到我們頭上。二,你得拿市局調令來。要沒有呀?切,你還是歇歇吧……”
江大春是得意洋洋,這也讓小查又精神起來,跟著叫囂。
“對啊!拿市局調令來!有嗎你?有嗎你?”
什麼叫非要把死作到底啊?
這就是!
就因為這些話,現場氣氛幾乎劍拔弩張到了極致。
幾乎廚房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瞅著寧衛民。
有人猜他要惱羞成怒。
有人同情他的無能為力。
更多的人擔心他年輕氣盛,會忍不住動手,讓局麵徹底失控。
可是後麵的事兒,卻偏偏所有人都想錯了。
因為寧衛民是什麼人啊?
那是天天都在琢磨怎麼鑽製度空子的主兒。
無論是規矩條文,還是人情世故,那是他操弄人心,驅使彆人的工具。
豈能反過來束手束腳?讓自己這麼輕易就被製住?
他反而相當灑脫的笑了。
然後就是一聲招呼。
“張士慧!”
“哎!”
“你現在就上樓,讓喬科長把市服務局和聽鸝館、仿膳飯莊的經理都請下來。咱們當麵做個交接,讓他們幫幫忙,把這些要騎咱們脖子上拉屎的灶王爺給請回去。咱們供不起,隻能敲鑼打鼓歡送!”
“好!”
“對了,請神容易送神難!這樣,也彆顯得咱們小氣,你再拿些錢下來,把這些人的工資都給結了,再一人給包個五十的大紅包。彆人不拿咱們當回事,但咱們做事不能不講究,可得仁至義儘……”
“哦,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