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惠沒在家哭多久。
同大多數和丈夫吵了架,懷揣著委屈的妻子一樣,她也選擇了跑回娘家去尋安慰。
希望能博得父母親人的關懷與同情。
甚至希望自己哥哥為自己出頭,好好教訓年京一頓。
至於婚姻存續問題。
既然她最無法示人的秘密年京已經知道了。
尤其是她的出軌對象已經成了遠在邊疆的服刑犯,成了讓江家人無法再啟齒的禁忌。
那麼無論她是否對年京還抱有一定的感情,都沒辦法再與他共同生活下去。
否則她就會永遠覺得矮年京一頭。
這種發自良心的愧疚感和羞恥感,能讓她時時刻刻處於痛苦之中。
她這樣從小到大都自視頗高的人,肯定是受不了這個滋味的,倒不如離了痛快。
更彆說,今天年京暴露出的小市民嘴臉,那惱羞成怒的指責,讓他過去一貫保持的溫柔體貼、有素質、有教養的形象不複存在。
不但徹底破壞了她對婚姻僅剩的一點留戀,也讓她大徹大悟。
忽然看清了自己的婚姻隻不過是一樁生意,是一種明碼標價的商品。
出身市井的年京正因為現在認為這樁交易不劃算,才會如此嫉妒發瘋,顯露出一副蝕了老本的樣子。
江惠隻覺得自己當年傻的出奇,這麼容易就被個市儈小人的甜言蜜語騙了。
這大概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吧。
然而今天這日子口兒都邪門了。
正如中午陪年京吃的這頓宴請一樣,江惠居然在自己家裡,也遭遇到嚴重的挫敗感。
儘管她把事態描述的相當嚴重,也儘量遮掩了過錯,替自己極力開脫。
但父母對她訴的苦都很冷淡,根本不予同情。
她既感到詫異,也因此覺得自己越發可悲。
其實母親本來還很同情的,甚至要給江浩打電話,把兒子也給叫來商量商量。
但她的父親卻偏偏不允許。
“當初我就不同意這門婚事。而且如今她已經嫁人了,生米既然已經煮成了熟飯,還能怎麼樣呢?常言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即使的皇帝,也不能乾涉兩口子之間的事。我們不好再胡插手的,否則會越管越壞。你想想看,一個男人如果怕老婆的娘家,又怎麼能指望他去履行丈夫的職責呢?難道你還真希望咱們的女兒由著性子去離婚,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這確實是個無法解決的僵局,從父母的角度看,這無疑是投鼠忌器的事兒。
如此一來,樣樣事情以父親為重的母親就閉口不言了。
江惠當然不肯罷休啊。
依仗著自己是家裡寵兒,她流著眼淚質問父親。
“你打過你老婆嗎?像這樣的人,我沒法跟他過下去了。我就要離。”
然而江父的回答卻是這樣的。
“你媽媽就從沒給過我打她的理由。實話說,你確實被我們慣壞了。你要是能聰明點,早聽我們的話,彆這麼由著性子。當初就不可能選一個會讓自己後悔的丈夫,也就不可能被丈夫這樣的對待。其實現在你應該好好想想,怎麼挽救事態,改善你們的關係。”
她媽媽聽了,居然點點頭,而且還微笑了一下。
江惠簡直覺得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