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把他當成了一個膘肥體壯,傻有錢傻有錢的羊牯。
等到寧衛民尋上門來,協會裡有位戴眼鏡的負責人來接待。
很熱情,茶水、香煙、水果都有,但開出的價兒就是一把剔骨的刀啊。
他們不但想要寧衛民的皇叔小院兒來當新的辦公地點,而且還要十五萬補償款。
等於為了這個戲樓還有當年江家住的那個院子,寧衛民得白送給他們差不多翻倍麵積的房子,那怎麼可能呢?
十五萬?
光這筆現金,這年頭都能買下四個中等四合院了!
偏偏協會吃準了寧衛民必然不情願讓房契的原址,缺少這關鍵的一大塊,死不鬆口。
反倒親自帶他去看房。
當麵誇這個三層的戲樓修得好,後麵花洞子養花存東西再方便不過,院落裡的景致和房屋的質量都不是尋常院子可比。
還說他們協會裡存放了有關文化方麵大量珍貴的文獻資料。
搬遷一回,折騰一回,要耗費大量的人手來做重置梳理工作,得不償失。
那意思是你給我們添了這麼大麻煩,已經勉為其難了,居然連一步都不肯讓。
就這種死要錢的嘴臉,宛如狄更斯筆下《聖誕頌歌》裡的斯克魯奇,竟然讓寧衛民感到了狗咬刺蝟難下嘴的滋味兒。
所以這漫天要價,還不允許落地還錢的事兒,可就沒法繼續談了。
碰了幾次壁厚,寧衛民隻能另想辦法,試圖像解決皇叔小院的釘子戶一樣,找這協會的上級單位。
看看能不能再行釜底抽薪之策,從上至下把問題解決。
可一打聽出來,又嚇了一大跳,因為那是民……
嗯嗯,是社會名流和高級知識份子紮堆兒的團體啊。
人家背後不但有大佬兒,還完全是另走一支子。
像他這樣的人,跟人家上級搭顧,也就想想吧。
所謂釜底抽薪完全是異想天開。
事實上,這個結果反而讓所有房管部門的熟人朋友都戰戰兢兢的勸他。
“知難而退吧,千萬彆冒失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都那麼多房了。惹這麻煩乾嘛,是不是?”
沒轍,寧衛民自己也含糊了。
想來想去,要是替師父把這件兒事辦了,恐怕也沒彆的辦法可想,隻能伸出脖子挨這一刀了。
錢嘛,其實倒不是太大問題。
等到明年割了郵市的韭菜,彆說十五萬了,就是一百五十萬他也拿得出來。
關鍵是這事兒他不情願,氣人得慌。
而且那個皇叔小院兒他也舍不得啊。
那是他自己的私人產業,還想傳世給後代呢。
要曆史有曆史,要位置有位置,要質量有質量,要環境有環境,要級彆有級彆。
未來還兼具學區、地鐵、中央區概念呢。
興許今後想買都碰不上這麼好的院落了。
為了師父,把自己這麼好的東西搭進去,這份孝心該儘,可也不免讓人有點心疼啊。
哎,還是先看看,能不能再買一處院子替換了吧。
要不說有文化的主兒都是滿麵春風,一肚子壞水兒呢!
這幫殺千刀的,居然給我來了個狼吃狼,冷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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