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因為這樣,他們怎麼也不明白,一個華夏人哪兒來的本事,弄來這麼三輛跟彆墅一樣高級的房車。
國內找都找不著啊!
而且一個來外景地探班,明明沒待上幾天的人,怎麼一下子就忽然變成了劇組人人敬仰的人物,太不可思議了!
至於事了拂衣去的寧衛民,懷揣著與鬆本慶子中秋再見麵的承諾,這麼急茬回到京城,倒不是為了深藏功與名。
其實反而是為了一些市儈的目的才離開的。
有關經濟商業方麵,一些事情他實在無法再拖了。
首先,他不是欠著國內的拉杆旅行箱貨款和專利費一直都沒給嗎?
這次他給帶回來了一半,十億円的一張彙票,可彙票委付票證是有期限的。
頭一段時間他躲著沒去公司,如今要再不把票證趕緊上交,那就過期了。
其次,京城那邊兩個音像出版社差不多都該到了拿錢動工的時候了。
以張嬙和崔建,他們每人的專輯要發行五百萬張計算,光生產磁帶的製作總成本大概是三千萬人民幣。
這筆錢對寧衛民如今的身家來說雖然不算什麼,可他的資產畢竟還都壓在日本的股市樓市裡呢。
這次回國來,他其實沒帶著這麼多錢。
屬於他個人的,除了幾十萬円現鈔,也就一億日元的支票罷了。
這筆錢在國內要兌換成人民幣,哪怕是黑市價,頂天了四百萬。
看著是挺多的,國內找個拉杆旅行箱的生產商,或是個人過過奢侈的生活,都足夠了。
但要靠這筆資金運作兩套音樂專輯的發行這樣的大買賣,顯然還不行。
寧衛民的想法,其實還是左手倒右手,拆東牆補西牆的拆兌。
什麼意思呢?他想把彙票上交的同時,再從皮爾卡頓公司的賬上再借個一千萬人民幣周轉一下,等他的專輯製作出來,上市一賣,陸續收回款子就齊活。
據他自己估算,有倆月工夫就差不多了。
他甚至連借款的模式,和款子落在哪兒都想好了,就用鬆本慶子的個人事務所為拍《李香蘭》在華夏內地開設的賬戶。
反正兩張音樂專輯合同也是用事務所的名義簽訂的,自己未來老婆的企業不用白不用,完全合法合規。
但是,算計得如此精明的寧衛民也有一怕。
那就是該怎麼去跟如今大權在握,幾乎全麵掌控公司財權的鄒國棟開這個口。
畢竟他在這事兒上有點太不仗義了,幾次三番拚命給鄒國棟加活,像使喚驢一樣使喚人家也就罷了。
早就答應給的彙票也三番四次的跳票,這次回來還因為怕麻煩躲了起來,如今是彙票都快要到期了才露麵。
說句不好聽的,處處占便宜,無利不早起,饞懶奸滑壞,他算是占全了。
根本就是看準了鄒國棟一片公心,為人實在的弱點,才能這麼欺負人。
彆說鄒國棟眼裡不揉沙子,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操蛋了。
他要是鄒國棟,即使不把他自己就地消滅,好為民除害。
見了麵也得好好問一句——你媽貴姓?
這隻能說人是多麵性的。
寧衛民對於大多數人,或許很夠意思。
但惟獨對鄒國棟,這小子虧欠得太多了,哪兒能不心虛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