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走了。」
一個畫家看出了澤口春江露出焦慮,很識趣地主動起身。
瑪利亞和另一個陪酒女郎便也跟著站了起來。
「哎呀,不多坐一會兒嗎」
麵對瑪利亞客氣的挽留,另一個畫家也說,「不了,媽媽桑店裡正忙,她得回去店裡了。下一次,我們專程再來,再跟你好好聊聊。」
跟著畫家就要掏皮夾子。
瑪利亞見狀趕緊阻攔,「這次我來請客好了,兩位老師肯光臨這裡可是我的榮幸。如果您不肯的話,那我隻有認為你們剛才的許諾隻是說說了。」
如此一來,畫家笑著道了聲謝,也就作罷了。
倒是澤口春江此時從身上小心翼翼掏出一個紙包,光看厚度就知道是上百萬円現金。
「瑪利亞,這是送給你的開店禮物。」
瑪利亞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厚禮,頗感惶恐。
「哎呀,您不必這麼如此。」
然而澤口春江異常堅定的說,「你就收下吧。銀座的規矩向來如此。你也記住我今天的話,我的許諾可是算數的。」
如此一來,瑪利亞也就隻有收下禮物,真誠的致謝了。
「謝謝。媽媽桑,百忙之中,你還專程來這裡看我,真是不好意思。」
最終,瑪利亞亦步亦趨地把幾個人送至樓下門外,哪怕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她也是目送他們直至走遠。
回來之後,她的心情也不免有些複雜。
因為儘管過去的媽媽桑帶著兩位知名的畫家來送禮,其借機察看她的後續狀況的動機昭然若揭,但這麼重的禮物也足見一定的真情。….
畢竟相處久了,一向相安無事,她們彼此肯定有相互依托的感情。
如今變成了平起平坐的競爭者,想來澤口春江的內心也會很矛盾吧。
而這好像就是銀座女人的宿命。
永遠抱團取暖,互相依靠,一起從男人身上賺錢,但永遠也會經過自己的手為自己培養出明日的對手。
不過這種優柔寡斷的困擾,也隻是一時之間的情感波瀾。
再走入電梯之後,瑪利亞細長的鳳眼便射出銳利的光芒,重新堅定了意誌。
她在今晚,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
很可能是她人生目前為止下決心要達成的最重要的一筆交易。
不多時,她就走進了店裡最深處卡座裡。
而在那裡,有兩個麵對麵默默地喝著酒的人,還在等著她。
其中一個是把她挖來的寧衛民,另一個是赤霞以前的媽媽桑阿霞。
正好他們的一杯威士忌蘇打喝完,瑪利亞走過來坐在寧衛民的身邊,就殷勤地為他們兩人倒酒。
「會長先生和社長女士,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剛才實在脫不開身,應酬了很久才結束……」。
瑪利亞以自來熟的態度,帶著調侃的語氣說,和剛才的溫婉可人的職業形象判若兩人。
「對我們,你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吧,都是自己人了,請隨意點。」寧衛民親切地招呼他。
然而或許是因為女人專愛為難女人,或許是看不慣她親昵地貼近寧衛民,賣弄風騷的樣子。
阿霞卻不禁皺起眉頭,選擇了唱白臉,有點咄咄逼人的問。
「今天到底有什麼特彆的事非要把我們約過來難道就為了向我們炫耀一下你提升了赤霞的營業水平是,我承認你做的不錯。畢竟連你過去的老板都來捧你的場嘛,看她的樣子好像很希望你能回去吧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了。你已經加入了,沒法再退出了,也沒法再提什麼條件了,我們已經簽了合同了,不是嗎」
這個卡座的位置相當絕妙,儘管不起眼,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卻可以把全場的情況一目了然。
阿霞平日裡感到累了,
就喜歡坐在這裡偷閒,同時也能不失對全場的把控。
所以剛才瑪利亞和燭台媽媽桑的互動情況,全都落在了她的眼裡。
她不認識燭台俱樂部的媽媽桑沒關係,寧衛民認識就夠了。
所以,她此時才會發出這樣誅心的言論。
「你誤會了,這隻是銀座的規則使然罷了。對於每個在銀座開店的女公關,她們曾經的媽媽桑都會這樣做的。否則媽媽桑就會顯得沒有小氣且缺乏人情味,這種名聲要在銀座傳開,就很難再找到優秀的女公關哦。今天隻是碰巧遇到了而已,就是這麼回事。」
然而瑪利亞並不緊張,非常淡定的解釋到,從她的表情和肢體語言看,都一點破綻都沒有。
「是呀,也沒有那麼嚴重啦!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嘛。」
寧衛民此時便來打圓場。
他可不願意手下的兩員女將因為這麼點小事就劍拔弩張的。
無緣無故就懷疑彆人,這太不利於團結哦嘛。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卻是瑪利亞下麵的一番話,這次就連他也驚愕的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過會長大人、社長大人。我今天把你們請來這裡,還是有些特彆的事和你們商量的。雖然無關赤霞的經營,但和你們現在正在忙的事情有關。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能不能也加入到你們的新生意裡呢這樣的話,我們才算是真正的合作夥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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