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一下更是夯實了這件事了。
雖然鬆本慶子沒見過如此送禮的方式,徹底懵在了當場,根本不知該作何反應。
但寧衛民可是人精。
那鐲子成色好,價值不菲還在其次,關鍵是這份禮物的意義非常。
於是拉著慶子趕緊鞠躬道謝,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四姑姑,您這是哪裡的話?我們的喜酒您如能賞光,那就是最好的禮物。不瞞您說,我的父母都不在了,我師父又是孤身一個人兒,我這邊正愁缺一位關係親近的女性長輩呢,您要是能作為我的親人列席,那真是彌補了我的遺憾,成全了我的麵子,純粹是我的福氣啊。”
他這種親近熱情的態度當然讓四小姐感到熨帖。
老太太笑眯眯地連聲說好,看著就跟她和寧衛民是親姑侄似的。
不過這個時候,康術德當然就更不高興了。
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特彆是年輕人的麵前,他也不好說什麼。
隻有憤憤然把自己的杯中酒一飲而儘,以此來宣示自己對眼前一幕的不滿。
卻不料背刺還在繼續發生,這次發難的居然是張大勺。
“我說老夥計,你這麼喝酒可傷身啊,今兒多好的日子口兒啊,大家都高高興興的,怎麼就你不高興?這是何必呢。聽我一句,年輕人的事兒由他們自己吧,就彆跟徒弟慪氣了。”
跟著一轉頭,張大勺又跟寧衛民和鬆本慶子玩笑上了。
“我說衛民啊,你們小兩口兒是不是也得敬我一杯啊?要不是我,你能去日本開店?你不去日本,能遇得著這麼好的姑娘嗎?我也應該算是你們的媒人了吧。哎,我把話放這兒。也不讓你們白敬。你們要是讓我把這杯酒喝舒坦了。回頭你們大喜之日,我就親自掌灶,給你們的酒宴亮手絕活,添道大菜。怎麼樣?”
寧衛民又偷偷瞥了師父一眼,雖然極力加緊了尾巴、
但他心知肚明張大勺也在表示對他情感選擇的支持與認可。
所以酒杯舉起的時候,他還是克製不住滿臉的笑意。
敬酒的時候,那是格外感動。
“張師傅,瞧您這話說的。我當然要敬您。無論打哪兒論,您都是我的貴人。沒有您的幫襯,彆說我遇不上慶子了,又哪兒有我今天啊!而您雖然不是我的親人,可對我來說,也和真正的親人已經沒區彆了。對您的感謝我是無以言表。我結婚的時候,斷不敢再勞煩您為我做些什麼了。我隻希望您務必要賞光,高高興興的,吃好喝好。”
張大勺的臉樂得都收不攏褶子了。
“好好好,我都有點等不及要喝你們的喜酒了。可惜我這個窮老頭子身上也沒什麼可送你們的。那隻有借花獻佛嘍。今天呀,我就用你創的這道菜——鬆仁玉米打個比方,贈你們一句吉利話吧……”
“您請講。”
“祝你們多子多孫。”
不得不說,這老爺子還挺幽默,也不愧為名廚。
他總是愛那吃食說這樣的笑話,愛拿吃的東西來打鑔,這都快成了他標誌性的習慣了。
比方說油條,他就曾經跟寧衛民這麼調侃過——那是告訴你,不受煎熬,就不會成熟。總受煎熬,會成為老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