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忘了,當初他也遭遇過這樣的對待。
郭家給他的羞辱讓他銘記於心,這輩子恐怕都不可能忘記。
所以兩相對照,過去的他有多麼委屈,多麼痛苦,現在就有多麼欣慰,多麼痛快。
寧為民有恩必報,有仇必報,如此的行事風格真合他的胃口啊。
尤其是很能體諒他這個下屬的心情,居然讓他親自上陣操刀報仇。
就衝這個,他就願意永遠奉上自己的忠誠。
什麼狗屁糖王,郭氏家族,還不是讓我們愚弄的蠢貨?
虧你們怎麼那麼臉大,還敢跑到我們麵前要求我們道歉?
八嘎……
同樣的,明顯能覺察到計劃受到阻礙,感受到局勢變差,事情不順利的還有京城這邊的郭可豐。
說來他也確實是冤枉。
作為郭氏家族糧油生意的負責人,他這一年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努力打開共和國內地市場這件事上了。
廢寢忘食,殫精竭慮,不計代價,完全可以說,他是把自己事業的未來都押注在大陸市場,押注在這筆買賣上了。
不為彆的,就因為打開大陸市場這件事對於郭氏家族的未來極其重要,意義之大完全難以估量。
糧油品類如果能夠獲得允許進入,那也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後麵郭氏集團一定會以此為基礎,繼續加強和大陸官方合作。
那麼幾乎是必然的,隻要和大陸官方建立起互相信任的基礎,郭氏家族染指的所有行業都會隨之進入內地市場,從而獲得龐大到無法想象的收益。
所以這件事隻能成功,不允許失敗,這是他和那位糖王六叔的共識。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就在和中糧集團合資一事好不容易談得七七八八了,大功即將告成的時候,新加坡那邊居然憑空鬨出了這樣荒唐的事兒來。
而且更荒唐的是,原本應該和大陸的買賣八竿子打不著的一件事,居然還以蹊蹺的方式,影響到了這邊合資計劃的如期進行。
這件事要是毀了,郭可豐是真的恨不得要一頭撞死的啊。
所以他也顧不上這禍事是誰惹出來的了,沒工夫去琢磨,自己替彆人擦屁股到底委屈不委屈。
哪怕就是為了保住自己這邊的油脂合作項目,他也得趕緊行動,儘可能降低此事的負麵影響。
於是他不但儘快聯係了重文區服務局,天壇公園,親自登門拜訪兩家單位的負責人,想要當麵做出賠償,解釋誤會。
為了改善農大專家最郭氏家族的印象,他還希望讓中糧的人從中引薦,能夠讓自己去農業大學做個參觀訪問,順便給農大也捐筆錢,儘快化解矛盾。
可結果呢,他想的是挺好的,可實際上卻收效甚微。
服務局是官方單位,在了解了他的來意後,態度倒是沒變,還挺好的。
可一談及實質問題,對方卻開始左顧而言他,打著官腔開始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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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郭可豐要求他們約束寧衛民一事,服務局的負責人說,當初和寧衛民簽訂管理合同時候就有約定。
服務局作為股東隻是做純粹的財務投資,不去乾涉實際經營。
何況寧衛民每年都能超額完成業績指標,對於這樣的一個掌櫃的,他們就更無權去過問餐廳的管理問題。
哪怕多問一句,都是對有功之臣的不尊重和不信任。
所以如果郭氏家族的酒店和壇宮飯莊的海外分店發生了什麼齟齬,真的有誤會的話,最好還是郭家派人親自去和寧衛民交涉為好,他們就不做乾預了。
就這樣,服務局老練至極,一個太極推手,不著痕跡的就把郭可豐的要求給堵死了。
而到了天壇公園那邊,態度就惡劣多了。
原本一開始大家還相處融洽,可當對方一聽說郭可豐的來意,當時天壇的一把手就拍了桌子,對他破口大罵。
連“老子要有槍,我現在就崩了你!”這樣的話都喊出來了。
彆說郭可豐想要對方給寧衛民施加壓力了。
這時候,要不是旁邊還有人攔著,郭可豐弄不好現場就能挨上幾拳頭。
嚇得麵無土色的郭可豐,哪兒見過脾氣這麼火爆的老頭兒啊。
頭發全白了還要打要殺的,也不怕抻著胳膊腿兒。
於是趕緊就夾尾巴走人了。
出來後聽送他的人說才知道,他見的這位園長可是工農乾部。
當初在建國時清繳京城周邊匪患時,用手槍擊斃了小湯山的仨土匪,這是真正殺過人,見過血的橫主兒啊。
而且最是護短不過了。
彆說麵對郭可豐這樣的外商了,就是旅遊局、區政府的上級,敢對園長提出這樣的要求,園長也會罵娘的。
對方還說郭可豐此舉真是適得其反,原本園長不知道還好。
這知道了,弄不好還要打國際長途電話給寧衛民鼓勁,支持他繼續抗爭,給自己討公道呢。
郭可豐聽完這番話,這個時候簡直都快哭了。
他也再不敢停留,趕緊坐上自己的汽車跑了。
至於農業大學的那些專家教授們,態度更是鮮明徹底,人家根本不想見他。
他的話是怎麼通過中糧的人遞過去的,回複就是怎麼通過中糧的人遞回來的。
人家說了農業是國家之本,農業大學有許多技術是不好讓外國人參觀的。
而學術捐款就跟沒必要了。
農業大學有國家下撥的經費,也有熱心助農人士資助的商業項目,如果再接受一個外國糧商的捐款,他們自己都不止該怎麼跟上級單位解釋。
而他們作為專家對於合資項目的建議,隻是就是論事,為了糧油安全做提前考量。
並無刻意針對,讓郭可豐不必多想,還是把合作方案調整的更完善才是正經。
於是四處碰壁的郭可豐此時也真是筋疲力儘中難掩失望了。
他就不明白了,怎麼就這麼一件餐廳被砸的小事,在這些人眼力就這麼重要呢?
甚至不惜毀了他們以億計算的大型糧油合作項目,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更奇怪的是,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了銀彈攻勢也不管用的情況了。
這些內地的機關單位不是應該很缺錢的嗎?
否則他們應該也不會投資去海外開餐廳了呀。
何況以他的經驗,大陸的人多是窮怕了,都有見錢眼開的毛病。
他來大陸的這一年間,每一次捐贈哪怕隻有十萬,二十萬,也會被內地人士奉為上賓的。
可這一次他百發百中的辦法偏偏失靈了,真是活見鬼了!
要知道他可是打算每處都給一百萬人民幣啊!一百萬!
這些人怎麼就不心動呢?
其實還彆說他了,就連中糧的人也對這件事的發展感覺很蹊蹺。
這位也是個二代,所以有些話直言不諱。
“哎,郭總,你這事兒怎麼這麼不順啊,怪了。你這個外商走到哪兒不都該是個香餑餑嘛。”
“我現在是覺得這個寧衛民好像有點意思啊。哎你對這個人了解有多少?我現在都有點想見見他了。”
“說實話,能同時在海外和內地,都讓你們郭家消化不良的主兒,太少有了,這人還真是有點本事啊……”
郭可豐隻感覺頭暈目眩,頭越來越大。
你居然當麵跟我說這話,這……應該算侮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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